說不出來,但怪怪的。
“你真是時蘅?”羅月華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時蘅。
李雙喜猛點頭。
對啊對啊,你真的是 ?
時蘅失笑,站起身的空檔,狐狸一扭身,跳出去了。
時蘅甚至擡起雙臂,轉了個圈,任她們打量。
羅月華感慨:“變了。”
李雙喜狂點頭。
是啊是啊,根本認不出來了!
時蘅眼裡流淌着溫暖的笑:“你們也變了。”他的視線落在說不出來話的李雙喜身上,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個還帶有新鮮草葉的清香的草紮小鳥:“長大了,不知道你現在還喜不喜歡這個。”
李雙喜憋了半晌的眼淚瞬間噴湧而出,一把撲進時蘅懷裡:“不喜歡!誰喜歡這些東西了,我都長大了!”
我都長大了,我明明可以保護你們了。
話雖如此,李雙喜還是将小鳥收下,認認真真地施加了一層防護,仔仔細細地挂在她的佩劍上。
“這是你的靈獸?”
時蘅順着羅月華的目光望向自從她們進來後就端坐在桌子上,好奇地打量這來人的赤狐。
時蘅搖搖頭:“不是。”他簡單給她們介紹了喬虞年。
李雙喜聽完咬牙切齒:“我早晚要一劍劈了雷火宗!”
羅月華聞言紅唇輕啟:“師妹不急,等我們完成了這次的任務……”
時蘅心中正感慨:“羅月華這些年還是沉穩不少。”沒想完呢,就聽見她下半句——“就算師尊不同意,也能幹了他丫的。”
時蘅:“……”他不希望自己的事情牽扯上她們,正要勸,卻被羅月華打斷了。
“你也别着急,我說要搞雷火宗,不僅僅是因為你。”在李雙喜和時蘅狐疑的眼神中,她掀開衣袍随手置了一道隔絕陣,這才娓娓道來。
“近年來雷火宗仗着那一門獨活愈發放肆,讨要的珍寶與秘籍早就超出了原本的十倍不止。三宗門内裡不少人表面上沒說什麼,可實際上……哼。”
“這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李雙喜委屈巴巴地控訴,“二師姐你居然瞞着我!”
羅月華熟練地揉揉她的腦袋,哄小孩一樣:“哎呀,這不是我偷聽到的嗎?肯定不能随意說出去。”
時蘅思緒有些歪,嘴巴張了張,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是每天都蹲在你師傅師兄師姐的門口偷聽他們聊天嗎?”
不然為什麼什麼消息都是偷聽來的?真的沒有什麼正經一點的渠道嗎?
羅月華:“……”
她怒了,一躍而起:“愛聽不聽!你還挑起來了!”
時蘅大笑着躲開,告饒道:“錯了錯了,不挑,我聽!”
“晚了!”
李雙喜抱着同樣無辜的小狐狸,幾個跳躍躲到了戰火波及不到的地方,看着兩道他逃她追的兩道殘影,頗為老成地搖頭歎氣:“真是幼稚。”
好不容易歇下來,時蘅眼角眉梢還帶着未散的笑意:“還沒恭賀你,已經快要元嬰了。”
不說還好,一說羅月華表情就變得幽怨了:“是啊,這麼多年,我勤勤懇懇從不懈怠,結果睜眼一看,你都快趕上我了。”
不待時蘅說話,她很快就鬥志昂揚起來:“不過無妨,等明日我摘到江月雙影草,就能突破元嬰。”
她微微昂首:“屆時我必定碾壓你。”
時蘅眨眨眼:“那恐怕是不能了。”
“?”
時蘅歎氣:“畢竟這裡生長的是熾焰雙聖草啊。”
“什麼——!”
“鴻江,冷靜些。”
“你要我如何冷靜?!”鴻江因為修煉的功法緣故,脾氣不太好,一聽這個消息,可不就炸了麼。
“這次西州之行籌劃了多久啊!耗費了無數的精力,若是這……”他突然低落下來,壓低了語氣,“扶陽真人,這次若是找不到,我們宗門……”
扶陽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還是雲真揉了揉眉心道:“不論如何,先将消息傳回去,至于這邊,不論真假,我們都得做好兩手準備。先将部署出去的弟子……”
門内的聲音逐漸湮沒在風裡。
燒焦的泥土下,碎石岩漿摩擦流動間的灼熱氣息逐漸平息,更深的幽暗處的東西正在醞釀着,蟄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