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蘅才不吃這套,他扯了一下嘴角,冷冰冰卻暗藏瘋狂的眼神落在雷器身上:“我不自爆,你難不成不會殺了他們?别開玩笑了,你根本就沒有想要我們活着走出這裡!”
“你放棄自爆,我就不殺他們。”雷器很快做出承諾。
“真的?”時蘅似乎有所松動,但很快又想起什麼似的,發起瘋叫起來,“我不信、我不信!你之前派了那麼多人追殺我們,現在說要放過?我不信你!”
雷器壓下心底的煩躁,咬着牙憋屈道:“我向天道起誓,我絕不殺你,如、何?”
天道起誓,這夠有誠意了吧。
然而,他這一舉動讓時蘅更加确定,雷器不會殺他。隻不過時蘅又不是傻子,這話裡漏洞可多了。
“不如何。”時蘅挑剔道,“你不殺我,沒說不折磨我。”
“那我起誓,不殺你也不折磨你。”
“那萬一你派人殺我,派人折磨我呢?”
“我也不派人殺人,也不派人折磨你。”
“還有我朋友。”時蘅提醒。
“還有我朋友。”雷器氣到頭腦發昏,“呸!”
這下時蘅像是抓着什麼把柄了,不可置信道:“呸?你呸?!你剛才說的話果然都是假的!”
雷器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快要哽死在這裡了,他是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明明一開始他占着上風啊!怎麼就被這人拿捏了?在這玩什麼學說話的鬼遊戲呢?!
時蘅表面上雲淡風輕,心如死灰,其實内心焦灼萬分,冷汗浸透了他的後背,心懸在嗓子眼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但打也打不過,他隻能将希望寄托在孤夜洺身上了。
争氣點啊孤夜洺!不然真得共赴黃泉了。
雷器甩了甩腦袋,半刻鐘快到了,隔絕陣法就快要消失的這一信息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眼神陰冷,注視着時蘅,猛然明白了什麼:“你在耍我?”
幾乎是話音剛落下的瞬息,雷器便沖了過來。時蘅肌肉緊繃,在看到看到雷器那個眼神的時候,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有了淩空決的幫助,時蘅很快便躲過了,但是雷器一擊不中,又是一擊。
迅捷如閃電。
被欺騙的雷器幾乎快被羞怒沖昏了頭腦,要不是他心中有一根弦在提醒他,這個人殺不得,隻怕早就不顧一切地殺了這裡所有人了。
時蘅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青色的衣服快變成了一身血衣,他的動作也越來越遲緩。
“時蘅兄弟,躲開!”
時蘅聽見餘浩的聲音,下意識一個側身翻滾。
天空中傳來一陣咆哮,時蘅眼睛緩緩瞪大。
隻見一隻皮毛燦爛如火焰的巨狐從他上空飛身越過。
喬虞年?
可他不是……
時蘅來不及多思考,就見化作原型的喬虞年和雷器交纏撕咬在了一起。餘浩沖上來扶着時蘅,将他拖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時蘅不等一口氣喘勻,就急着抓住餘浩的手臂詢問:“怎麼回事?喬虞年不是受傷了嗎?他現在怎麼還能使用靈力?”
餘浩面露不忍:“我不是很清楚,方才是兄長喊我過去,我去的時候,喬大哥就已經變成這樣了,柳道友已經昏迷,兄長在照顧他。”
餘浩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時蘅。但時蘅已經等不及了,他冷聲命令道:“告訴我。”
“我聽兄長說,是柳道友用了秘術,讓喬大哥展示恢複原本的樣子。”簡單的一句話,餘浩卻說的吞吞吐吐。
時蘅的手驟然松了,心好像被什麼硬生生挖去了一塊。
秘法……
這是委婉的說法,其實就是禁術。
喬虞年不可能什麼代價都不付出,就恢複最鼎盛的樣子。
輕則重傷,重則……
時蘅不願再想下去。
“你要去做什麼?”餘浩看時蘅支撐着起身,連忙扶着他,問道。
時蘅固執地盯着在空中交戰的一人一狐,耳邊是喬虞年的嘶吼:“我要去幫他。”
餘浩一個粗漢,硬生生紅了眼眶,他一抹眼淚,下了決心:“你受傷了,去了也是送死,我去幫喬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