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蘅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臉噌的一下通紅,喬虞年一雙風情萬種的狐狸眼這時也瞪大了,瞧着居然透着幾分呆氣。
他想追上去解釋,畢竟對方是長輩,但才三兩下功夫,柳清萍就不見了人影。
氣氛瞬間變得不對勁了。
時蘅極力想要找回方才質問喬虞年的态度,但被打了岔,一時間找不回來了,最後抿了抿唇,闆着張臉:“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但要是讓我知道你瞞着我什麼了……”
他抽出華采,威脅似地在喬虞年身上比劃着:“你等着瞧。”
喬虞年松了口氣,幸好柳前輩出現,否則按照時蘅方才的樣子,隻怕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至于時蘅的威脅,喬虞年苦中作樂地想:如果柳溫玉找到了辦法,今天這件事就權當口誤,如果沒有,哪也沒有以後了。
翌日。
紅豆照常在分揀藥材,再将其拿出來曬,而孤夜洺托腮翻書,一旁餘浩這個大高個,自然是在擺弄着他的傀儡。
見時蘅和喬虞年一前一後地從院外走來,紅豆好奇道:“你們倆這麼早就出去了啊?”
時蘅含糊地應了兩聲,接着就喊上孤夜洺和餘浩回房。喬虞年面色坦然,累極了一般,直往躺椅上去。
忽而又想起了什麼,問紅豆:“你見到你師傅了嗎?”
紅豆搖搖頭。
房内。
孤夜洺見時蘅雙目清明,不像是有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
時蘅斟酌了一番,才試探性開口問道:“當初分開,我留給你的東西,你可看了?”
提起那東西上的内容,饒是孤夜洺這種情緒上沒什麼大波瀾的人,也不得心緒激蕩,但他的語速依舊是慢吞吞的:“當初看了你所說的未來之事,我們原本是不信的,但你同樣沒必要騙我。”
“而且……”孤夜洺瞧了一眼餘浩,帶着些難以察覺的不滿,“按照我們倆的性格,的确有可能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隻不過,這世上沒有你說的那種傀儡,我也不覺得餘浩能做出來。”
若是能做出來,豈止是天下第一的偃師,隻怕是天下都是他的了。
太恐怖了。孤夜洺想。
提起傀儡,餘浩這時也忍不住插嘴道:“我曾經倒是看到過一本書上有提及,但那是一種禁術,而且是将人的靈魂困在傀儡裡面,算不上傀儡自己生成的靈魂。要使傀儡有人的靈魂,像人一樣有情感,能思考,這種事情隻有天道能做到吧。”
畢竟,天道創造萬物。
時蘅想了想方儀,他很确定沒有在方儀身上感受到靈魂波動,那就是一堆石頭木材,而且方儀木楞,沒有人的靈動。
時蘅垂眸不言,再擡眼,便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展顔一笑,輕松道:“你們說的有道理,那隻是我做的一個夢,是真是假也做不得數。隻不過喊你們進來,是有一件事請你們幫忙。”
“什麼?”
時蘅從儲物戒中取出了殘破的方儀,簡單解釋道:“這是一位前輩贈與我防身的傀儡,可惜壞了,我身邊可信的偃師也隻有你們二人,所以想問問還有修的辦法沒有?”
“這,這這這!”餘浩顧不得在場的另外兩人,捧着方儀斷掉的手臂,想要握緊,卻又不敢用力,隻能捧着,嘴裡還止不住驚歎,“這做工,這接口,再看這設計,如此精妙!”
孤夜洺雖說沒什麼天分,對傀儡的研究不如餘浩,但畢竟學了這麼些年,一尊傀儡的優劣程度,看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眼前這尊,雖不知體内機巧關節設置如何,端看這外表,就足夠唬人了。方才時蘅拿出來,孤夜洺還險些以為他拿了個死人出來。
餘浩對傀儡十分癡迷,此時雙眼放光,要不是舍不得放下方儀,隻怕就要沖上來抱住時蘅了。他激動道:“時蘅,時蘅兄弟!你可否告知我這位前輩是誰?我想拜他為師!”
時蘅啞然,可惜趙爺爺都躲在了李家村了,想必是不希望有人來打攪,他自然也不可能告訴餘浩關于趙爺爺的事情,便隻能在心裡雙手合十,對着趙爺爺瘋狂道歉,然後搖頭歎息,故作悲傷道:“那位前輩早已離開。”
是離開,不是不知道,也不是其他原因。
餘浩果然不再追問,還有些不好意思和對這樣一位能人故去的悲痛,最後将東西收拾好,和孤夜洺一起問紅豆找了間空房子,決心潛心研究,也不算辜負了時蘅的信任和前輩的心血。
總算是忽悠過去了,方儀這邊,時蘅總算是能稍微放心一些了。
起初時他不打算交給餘浩的,但一來實在沒人,而且孤夜洺兩人他還算信任,二來……
時蘅将冷掉的茶一口喝掉,然後狠狠拍上桌子,眼神也漸漸侵染上冷意。
喬虞年一定有事瞞着他,而且還不是小事。他不願意說,時蘅知道自己怎麼問都問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他就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