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千百裡外的雷火宗。
“宗主。”一雷火宗弟子小步跑上前,對着雷器垂首道,“左長老……死了。”
雷器放下手中的茶杯,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果真?”
那弟子答:“千真萬确,左長老的神魂燈,滅了。”
“其餘人呢?”
那弟子臉上閃過一絲驚恐,顫顫巍巍道:“都……都死了。”
雷器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不在意,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他喃喃道:“兩個散修,居然還有兩分本事,連左蚺都奈何不了他們。”
雷器此人,愛面子,踩高拜低,心眼極小,且睚眦必報。他與其早逝的道侶就雷天威這麼一個孩子,自然對其十分溺愛。
因此哪怕此次雷天威受的傷與他往日相比算不上嚴重,但雷器仍舊怒火中燒,且記恨上了當時秘境裡面的所有人。
隻不過其餘人背後都有靠山,三大宗和百花城的人,雷器當然動不得,但剩下來的幾人中,除去時蘅和喬虞年,便隻有一個散修,裡了秘境後,就不知所蹤了。
聽趙東豐說,這人一直沒怎麼出風頭,以至于出來後竟然也記不得他長什麼樣子了,像是在刻意壓低存在感。
雷器猜測這個人大概是用了什麼更改氣息的秘法,也擅長隐匿,一時半會肯定難以找到。
還算是有點小聰明。
于是他也沒把這人放在眼裡。
至于小宗門的幾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叫曹紫陽還是什麼的,雷器都給了他們教訓——向他們的宗門施壓,最後宗門迫于無奈,廢去他們的靈根,日後也不得修行。
這一招雷器屢試不爽。
對,還有趙東豐。
雷器不禁冷笑一聲,身為雷火宗弟子,能和雷天威一起進秘境,是他的榮幸,可是最後雷天威受傷了,他居然敢全乎着出來。
這怎麼能讓雷器舒坦?自然是要了他的命。
因此,除了這些人,就隻剩下時蘅和喬虞年這兩個散修了。
若不讓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償命,今後雷火宗顔面何存?
隻不過……
雷器看着把玩着手中一枚鵝蛋大小的黃色珠子,仔細看看,珠子中間,有雷霆閃爍,仿佛蘊含着無窮威力。
雷器小心翼翼地将雷火珠收好。
他做這一切當然不僅僅因為那兩個散修搶了他寶貝兒子的東西,還讓他寶貝兒子受傷,更因為,他答應了那個人,要不惜一切代價将他們帶回來,生死不論。
想到那人,雷器心中更加火熱。
這人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且來曆成迷,卻在雷器低谷時,給了他雷彈子的制作方法,還幫助他建立了雷火宗,從此平步青雲。
雷器也因此改了姓氏為雷。
至于那個不得用的左蚺。
雷器漫不經心地閉着眼睛,手指敲着扶手,他原本也沒打算讓左蚺活着。
左蚺早些年拿着他原先宗門的資源來投靠雷火宗的時候,雷器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說不準那個小宗門的覆滅就和他有關。
不然他怎麼能拿到小宗門裡所有的資源?
連他們宗門的鎮宗之寶——九階黑鱗雙頭巨蟒都拿來做契約獸了。
但雷器的确對左蚺的那條雙頭蟒感興趣,若是能得來,送給主人把玩也未嘗不可。因此答應了他的要求,可這些年過去,左蚺修為不漲,對宗門沒什麼貢獻也就罷了,胃口還越來越大。
左蚺到死都以為他偷偷倒賣雷彈子的事情雷器不知道。
“哼。”雷器想到這裡,眼神愈發森寒,“吃裡扒外的東西,不過也好,死前總算是做了些貢獻。”
左蚺不過就是個探路的石子罷了,就算他活着,雷器也不會讓他活着走出西州。
雷器看着一旁的快要流盡的沙漏,表情瞬間變得變了。他立即起身,整理了衣服,然後走到沙漏後方。
後方有一片大紅色的帷幕,帷幕拉開,則是一層書架。書架很高,瞧着也很普通,像是雷器平常處理宗門事務的地方。
最後一絲沙也流盡了。
“咔哒——”
書架上出現了一道光暈。
光暈越來越大,幾乎将書架覆蓋,雷器毫不意外。
而在其中,傳來一道聲音:“我要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雷器垂首,顯得十分恭敬的樣子,彙報道:“主人,左蚺已死,其餘弟子,也沒有回來的。”
“很好。”那人似乎并不意外,他道,“現在,時蘅就在西州主城第四道門裡面,我要你去将他帶給我。”
雷器一愣,問道:“不用殺了嗎?還有另一個散修呢?”
“不,我要活的。”那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至于另一個,死活不論。”
雷器也不明白為什麼主人突然改了主意,但這與他無關,反正落在主人手上也不會有好下場,甚至還不如讓他殺了。于是恭恭敬敬稱是,随即臉上又刻意露出了一絲為難,支支吾吾道:“主人……您上次答應的……”
“放心,明日自會有人給你。”那人道,“記住,若是你帶不回時蘅,那你這雷火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