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流水,向前奔騰永不回頭。
在訓練的日子除了最開始很難适應以外,之後過得算得上是平靜又祥和。看着功法一點點學會,實力一點點提升,時蘅感到無比安心。
就是唯一一個時蘅至今依舊困擾他的事情是——喬虞年到底是怎麼計算時間的?
為此其餘幾人還嘗試過跟蹤、偷窺、誘導、威脅等一系列辦法,但都沒有找到原因。
時蘅原本懷疑他是随口胡謅的,可是有一次墨影前輩無意間撞見他們聚集着盤算怎麼對付喬虞年,因此得知了這件事。
面對幾張求知若渴的臉,墨影第一次感謝自己是一片黑影,這樣他們就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了。
她起初是不清楚的,但可巧昨晚她才翻出了自己當年藏起來的話本子,其中就有關于狐狸的。
聯想到話本子裡面的描寫,再瞧瞧面前這不谙世事的眼神,哪怕是墨影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天知道,雖說她表現出招蜂引蝶留戀花叢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到死都沒牽過那些俊俏仙君的手啊!
後悔!悔恨至極!!!
可如今也隻能硬着頭皮将他們匆匆打發了。
時蘅幾人除去徐子莫外,個個是人精,自然聽出了墨影前輩話裡的不自然,表面上唯唯諾諾點頭稱是,但其實心裡各自都有了盤算。
就是很可惜,都失敗了,主要原因是——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不攻自破。
時蘅跟蹤偷窺被發現,聞人禮和徐子莫喝酒喝不過,花滿樓剛下完各種術法結果下一秒全被破了。
到最後,除去時蘅外,其餘三人已經不是想知道喬虞年的秘密了,完全是被激起了好勝心。
墨影想過阻攔,但常壽卻發現這幾人有了目标後,訓練越發用心了,大大超出了原本的計劃,何況他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于是讓墨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甚至還暗中提醒喬虞年,一定不要告訴他們。
因此直到最後一天,依舊沒能打到喬虞年從他口中得知這個秘密卻要分離的三人,對喬虞年“戀戀不舍”。
而作為被打倒的目标對象的喬虞年已經習慣了,剛開始還會對他們的好奇心感到無奈,陪着玩鬧,到後面,能一招解決絕不用兩招。
此時也是,他熟練地無視了這些人,面無表情地攬着時蘅離他們遠遠的。
但是耐不住身邊還有個“小叛徒”。
“叛徒”時蘅趁幾位前輩在前方打開秘境出口,沒有注意到他們的時候,戳戳他的腰,低聲道:“要出去了,你真不打算告訴我?”
喬虞年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當真想知道?”
“當然!”
喬虞年想了想道:“我是妖族,是狐妖。”
時蘅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問:“?我知道啊。”
喬虞年笑着搖搖頭,不再回話了。
五位前輩操縱天空中的星宿運轉逆行,星宿合一,光芒耀目,爆發出巨大的靈力波動,天空中也随之破出了一個口子。
裂口處投射下一道光束。
五人收回施法的手。
時蘅這才覺出幾分離别的不舍來。
他自然知曉常壽幾人隻怕是真的到了強弩之末,這一去,便是永别。
“師傅……”
倒是常壽見不得這種場景,隻丢給時蘅個儲物戒指,背過身去:“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個什麼樣子!出去别說是我常壽的徒弟,丢臉!”
時蘅知道他在嘴硬,微微紅了眼眶,心中酸澀不已。
徐子莫幾人雖說對這幾位傾囊相授的前輩也有些不舍,但到底比不得這種師徒情誼,因此仍舊穩得住情緒。他們各自收下了前輩們送的臨别禮,便在光束下等着時蘅和喬虞年了。
“你師傅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搞得這麼矯情做什麼?趕緊走趕緊走。”木搖将時蘅兩人驅趕走了。
霜降一如既往的沉默。
人齊了,光束中便傳來一陣吸力,炫目的光芒之中,時蘅似乎感應到了常壽轉過身,望向他的目光懷念又不舍。
時蘅也不知道是從哪湧出的一股沖動,對着下面的幾道黑影大喊:“師傅你放心!待我名揚天下,必定會告訴所有人,常壽是我的師傅!”
餘音轉轉,木搖難得語氣中透露出幾分羨慕:“常壽,你這個徒弟,選的還是不錯啊。”
常壽望着慢慢碎裂的天空,良久才低頭笑了一聲:“臭小子……”
他複又擡頭,對着自己的幾位好友笑道:“走吧,院子裡埋着的一壇千金醉就等着今天喝呢。”
“什麼!”屠斧大驚,“你居然還偷偷藏着一壇?!”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看到了眼中必得的光芒,瞬間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飛奔向院内。
“住手啊!我就隻有一壇了!”常壽大叫道,随即也飛身而去。
在他們身後,世界逐漸化作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