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蘅頭都大了,這怎麼還強買強賣了?
喬虞年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并沒有注意這邊發生的事情。他其實并沒有忘記什麼,隻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像是隔了一層毛玻璃,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自己也生不出太大的感覺,像是被剝離開了一樣。
可哪怕是如此,他也記得這東西對時蘅有用,便道:“收着吧,你用得上。”
時蘅皺着眉道:“為這個東西和雷火宗對上,我又不是瘋子。到時候被追殺怎麼辦?”
喬虞年見他苦惱,緩慢地眨了眨眼,思索一番後,開口:“你若是不想幫忙便不幫,就當路上撿的。總歸有我在,他們奈何不了你。”
事已至此,喬虞年的話總歸給了他一點安慰,時蘅無奈點頭:“也隻能如此了。”他正要收起來,才發現下面有一瓶丹藥被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包裹着。
展開一看,紙條上面的字迹潦草,歪歪扭扭寫着:“我自己煉的塑型丹,當個添頭送你了。”
時蘅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人看着不着調且謊話連篇,居然還是個難得能練出的煉丹師。
塑型丹可不算是什麼好煉制的丹藥,而且看這丹藥上飄散的濃郁的丹香,等階可不算低。王夏既然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去一些家族做客卿或是尋求庇護?總好過在外飄零。
正疑惑着,就見花滿樓走過來問道:“時蘅,你們選好了嗎?”
時蘅不動聲色地将東西放入儲物戒,老老實實點頭:“就最後兩扇房間了。”
“最後兩間?”徐子莫選好了房間想來和時蘅兩人道個别,猝不及防聽到這話,也是一愣,“有人已經進去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點時間,那兩扇門被曹紫陽和喻高格選了,而且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進去了。
時蘅看了一眼消失的門,無所謂道:“沒事,反正門是夠的,到時候從剩下的裡面選就是了。”
“你倒是心大。”花滿樓搖搖頭,初見時怎麼沒看出來時蘅居然是這種性子。
時蘅對此沒什麼感覺,轉問道:“你們怎麼不進去?”
“這不是來跟你們道個别麼。”花滿樓道。徐子莫也跟着點頭。
這次秘境之行将要結束,花滿樓的心情也輕松了不少,她一撩頭發,調笑道:“怎麼,我們好歹一起sheng你就沒一點不舍得我啊?可真是狠心。”
時蘅一臉黑線,伸手表示拒絕:“你可正經一點吧。”
“那多沒意思。”話雖如此,花滿樓還是依言站直了身子。
“對了。”時蘅想起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花滿樓的那朵蓮花盒子沒給她,但是周然的那顆詭異的粉色骷髅頭還裝在裡面,也不能單拿出來。
時蘅将蓮花盒拿出來,眼神在他們兩個之間掃視一圈,問道:“這個……你們準備怎麼辦?”
周然是萬成宗的弟子,自然應當交給徐子莫帶回宗門,可偏偏蓮花盒又是花滿樓的東西。
難辦了。
所以時蘅決定交給他們兩個自己處理。
徐子莫沉思,道:“周然已經死了,這個我得帶回萬成宗交差,還有他背後之人,為了宗門安全,總得查查看。”
他轉頭看着花滿樓,認真道:“可否請花道友将這個東西交給我一用,待回到宗門之後,我再交還給你。”
“咳。”花滿樓看着這張完美踩在她審美點上的臉,咽了咽口水,一時間又有點心癢癢,便答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記住,你得親、自、還給我。”
徐子莫不解其意,但還是回答:“當然。”
花滿樓滿意了。時蘅饒有興趣地看着兩人,也滿意地将東西交給了徐子莫。
四人又交談了一番,花滿樓和徐子莫邀請時蘅兩人日後有機會再聚。徐子莫還依依不舍,總念叨着喬虞年這一架還沒打完。
他如今也知道了自己修為不如喬虞年,肯定是打不過的。但誰說是求個勝負?經驗也是很重要的。
他們離開後,時蘅轉眼就看見聞人禮踟蹰不已,猶猶豫豫上前,他眼神飄忽,有些不敢看喬虞年。還是時蘅瞅了一眼蹲在一邊等着的戚明姝,率先打破了僵局:“你放在木盒裡給他的那個果子是什麼?他這個副作用還得持續多久?”
其實果子的效用和副作用還有時間,聞人禮都寫在一張紙條上了。時蘅如今提起,隻是想遞過去一個話頭,打破現在凝滞的氣氛。
聞人禮不複往日聰明的樣子,愣愣答道:“那是我一次意外從秘境之中得到的果子,我翻遍了書籍,也沒找到到底是什麼東西。總共三顆,我不清楚是什麼,也不敢用。但之前……”他含糊帶過了這裡,繼續道,“用過一顆,我看到了,便知道這東西很奇怪,會讓人出現入魔一樣的症狀,但其實隻是并無大礙。”
“至于時間,那時持續了三日,但師……他修為比我高,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恢複,你不必擔心。”
時蘅道:“那就好。”
見聞人禮又不說什麼,又不離開,還看着喬虞年欲言又止。也許他是想說些什麼,可喬虞年目前這個狀态,也大抵是不會回應他。
時蘅歎了口氣,從儲物戒中拿出了那一枚木盒,遞給聞人禮。
他聲音緩和,如同涓涓細流,流淌入了聞人禮心中:“這個木盒是喬虞年讓我交給你的,他有自己的緣由,離開宗門這件事情從來不怪你。你還有自己的路要走,别再回頭看了。”
聞人禮捏着木盒的手越緊,卻又小心地不敢太過用力。
一不小心,他碰到了其中一個開關,木盒彈開,露出了藏在裡面的藥粉。
多麼熟悉,聞人禮仿佛瞬息回到了他最想要回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