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材高挑,盤發幹淨利落,腰間盤着一條九節長鞭,雖然樣貌尋常,可一雙柳葉眼卻生的楚楚動人,像是能攝人心魄一樣。
她叉着腰一腳一個踹走:“沒用的東西,在自家地盤也能被别人欺負了。
“哎呦!”小二們一個個叫着滾遠了,又灰溜溜地爬回來跟小雞崽子一樣湊在她身邊。
餘雪君笑着走上前:“好熱鬧啊,你們白家來我這小店是住店,還是吃飯啊?”
台上的白家弟子名為白汶,一見她便心中煩躁。
不是說這尊殺神昨日便出城辦事了嗎?怎麼來的這麼快!
但是面上還是得和善着來。
白汶一拱手道:“餘掌櫃,實在是失禮了。我家小姐那枚千年鲛珠丢了,命我等前來......”
餘雪君可懶得給這麼一個名字都記不住的人好臉色,一擺手便打斷了他的話。
“就為這事?一顆鲛珠而已,弄的這麼聲勢浩大,我當是你們白家死了人呢。”
白家幾個弟子氣的青筋暴起,卻敢怒不敢言。
實在是此人他們惹不起。
餘雪君一個眼神撇過去,那個黃衣店小二就走上前來掏出了一把梨黃木椅。
她一掀衣擺坐下,手指摩擦着腰間的長鞭,問白汶:“寶貝什麼時候丢的,什麼時候發現的,多久将這些人聚集起來的?盜竊者實力如何,身形如何,所修習的功法可有特殊之處?”
白汶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的一愣,随即很快答道:“每日小姐于練武場修習完畢後便會去看一眼,但今日出了意外提前回房了......大概不到戌時,差三刻左右,見到一個黑影盜走了鲛珠,我們追這黑人追了一刻鐘,聚集這些人花了一炷香時間,盜竊者所修功法看不出有何特殊,他隻知一昧躲避逃跑,卻不反擊,實力應在元嬰及以下。”
“可有跟丢?”
“不曾跟丢。”
話音剛落下,黃衣小二便對餘雪君躬身答道:“掌櫃的,共二十六位。”
見餘雪君點頭後,他飛身上台,深吸一口氣,開始點名:“請五樓甲、乙、壬、癸四間房内的客人上前。請四樓除開甲乙丙三間房内的客人上前。請四樓十間房内的所有客人上前,以及......”
他伸手在人群中指出了五個人:“你們五位客人上前。”
被點到名的人面面相觑,但是又看看餘雪君在鞭子上摩擦的手。
還是依言上前了。
時蘅歎了口氣,十分不巧,他和喬虞年就是五樓壬癸兩個房間的人。
隻是想看個熱鬧的,怎麼又被熱鬧找上門了。
.
前面的二十六人與身後的衆人泾渭分明。
大家都不明所以。
店小二見人來齊了,便解釋道:“今日包廂并未開放,用餐隻能在一樓大堂,堂内除你們五人以外的其他客人,都是在鲛珠丢失之前就到店了,且不曾離開。”
“在房内的客人,三樓的十位客人自入店起便從未離開房門半步,四樓甲乙丙三間房的客人此刻不在房中,五樓甲、已兩間房的客人今日不曾離開,壬、癸兩間房的客人雖是今日才入住,但恰巧在白家來人之前。”
“因此,你們二十七人中藏有盜竊者的可能性更大。”
時蘅低聲問:“這店裡這麼忙,他還能記住這麼多人什麼時候來的?”
雖然聲音小,但是他們現在可是所有人的焦點,這話自然不少人聽到了。
店小二也聽到了,笑眯眯道:“正是,在下不才,沒什麼本身,卻能過目不忘,什麼人、什麼樣子、什麼時候來這裡、吃了什麼,以及什麼時候走的,我都能記住。”
時蘅也不尴尬,反而真誠感慨:“您真厲害。”
喬虞年撇了他一眼,收起了扇子。
店小二笑的更開心了。
時蘅又問道:“但是現在還有二十六人,怎麼辦呢?”
店小二扭頭看向餘雪君。
餘雪君眼皮都沒擡,緩緩道:“白家沒有與這人交過手,單靠他們說的這些信息,沒辦法再篩人了,讓他們過來自己認認。”
“人都放面前了,總不至于認不出來吧。”
就差把白家這幾個都是廢物說出來了。
但能怎麼辦呢,白家也隻能捏着鼻子上前認人。
時蘅打了個哈欠。
倒也不是困,主要是看他們這樣有些厭倦了。
那幾個白家弟子一個個的,看了他們一遍又一遍,仔細端詳,認真觀察。
時蘅看着他們走來走去,眼睛都快要花了。
這次他學聰明了,不湊過去說了,而是扯過喬虞年的手,寫寫畫畫。
喬虞年讀清楚手上的字後,一雙狐狸眼有些驚訝地瞪大了:你知道鲛珠在哪?
時蘅沉吟了一會,又寫道:五層把握。
其實有七層。
但是話不能說太滿。
喬虞年拉過他的手問道:在人身上?
時蘅搖搖頭。
難怪這麼半天找不到。
喬虞年歎了口氣,白家的人自然不會蠢到沒有查過這棟樓就選擇搜身,但他們選擇把重點放在人身上,就說明他們沒有查到鲛珠的痕迹,或者他們認為小偷來不及藏好?
可偏偏那盜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藏在樓裡了,那這群人豈不是找一晚上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