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時蘅臉上的迷茫太明顯,喬虞年笑得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時蘅幾乎都要看到他背後搖晃的尾巴了。
喬虞年道:“之後有機會的話我再向你解釋,但是現在,我們要去救人了。”
時蘅從迷茫中找回一絲神智,指着還被綁着的那些人,問道:“現在嗎?那他們呢?不救嗎?”
喬虞年道:“快了,等他們打起來。至于這些人,他們都是唐家人,用不着我們來救。”
正說着,那些修士便已經到了。
來者都是唐家人,皆身穿繡有金鳥暗紋的藍袍,隻是款式略有不同。見他們靈力流轉得十分娴熟,想來唐家最為優秀的一批弟子都來了。
為首的是一名老者,吊梢眉,鷹勾鼻,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猶如樹皮,一雙眼睛被這臉皮擠的幾乎要看不見了。
老者聲音嘶啞:“好一個肆意妄為的妖族,竟敢抓我唐家的人,誰給你們的膽子!”說着,便放出了威壓。
喬虞年立馬護住時蘅,與這道威壓抗衡。但就算是這樣,時蘅依舊被逼得靈氣亂湧。
這老者竟已是化神巅峰的修士了!
妖族共十三階,喬虞年如今不過八階,換成人族,修為也隻是元嬰中期到巅峰,還要護住時蘅,實在是太過勉強。
平常沉默寡言的常龍冷哼一聲,不過一揮袖,便打破了這威壓。
合體期的威壓對于九階蛇妖而言,并不算什麼,但那些等階低的妖族已經死的死,暈的暈。
座位上的大妖想要逃跑,卻已經遲了,他們現在根本動不了。
有不少妖族反應過來是那杯酒的問題,如果眼神可以變為刀子,那烏默和常龍現在肯定已經被紮成刺猬了。
烏默并不在意這些大妖的恨意,如今他為刀俎,而他們隻能任人魚肉。試問一把利刃會怕一塊沒用的肉嗎?
烏默彈走了飛上衣袖的血肉,看着這老者的眼神裡滿是平靜的恨意:“别來無恙啊,唐成。我母親的心髒,你用的可還好?”
唐成皺着眉辨認了很久,才不在意道:“是你啊,那隻烏鴉。”
烏默站起身,笑道:“是啊,是我。我等你們很久了,我從百年前就在等這一天,我每天都恨不得生吃了你們,讓你們為我母親陪葬!你們唐家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沾有我母親的血,你們都該死!”
這場戰争一觸即發。
常龍化成一天參天巨蟒,烏默立于他的頭上。一人......不,一鳥一蛇與唐成打鬥,其餘唐家人則從旁輔助,沒被波及到的妖族都趕緊四散跑了。
化神期修士與九階妖獸的打架現場不是他們能看的。
喬虞年看了一眼空中打架的人,對時蘅道:“就是現在,走。”
兩人對視一眼,便趕緊向着自己的目标跑去。
.
地牢外已經空空蕩蕩,平日把守的妖族都逃命去了。
時蘅在唐成施下威壓的時候就恢複了原本的樣子,簪子也被他還給了喬虞年。
此時他握着鐵杵,謹慎地摸索着向地牢走去。
解救計劃進行的還算順利,時蘅将宴會中發生的事情跟他們一一說明,至于要不要進木盒,由他們自己決定。
畢竟鐵杵解開牢房的鎖後,陣法也破了,那些修士恢複了修為,與其相信一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練氣四階的小孩,還不如靠自己。
他們中大部分選擇獨自或結隊離開,少部分因為受了傷的選擇進入盒子裡,而凡人則無一例外進了盒子。
時蘅收好木盒,看向唯一一個站着的人,問道:“你呢?還沒決定好嗎?”
孤夜洺拿額頭抵着牆,悶悶道:“按你的說法,外面那麼危險,我們真的出得去嗎?”
時蘅坦白道:“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試試的話,肯定活不下去。”
孤夜洺瞅了瞅時蘅,小聲嘀咕:“你跟小浩好像。”
時蘅問:“誰?”
孤夜洺的回答出乎了時蘅的預料:“是我弟弟,他叫餘浩。”
“弟弟?”
孤夜洺不解地看向震驚的時蘅:“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反正喬虞年說的是在這裡等,時蘅也不着急,便問,“你還有什麼其他的兄弟姐妹嗎?”
孤夜洺難得語氣裡帶了些納悶:“沒有,你為什麼這麼問?”
時蘅又問:“那你弟弟是不是偃師?”
這次時蘅明顯能從他的表情裡看到震驚了:“你怎麼知道?”
時蘅現在心情複雜:原來你才是那個被做成傀儡的哥哥啊。
不過這倒是很合理了,畢竟孤夜洺看起來陰郁不好接近,其實很軟乎好騙。實在是難以相信這樣的人會幹出弑父殺兄之事。
要不然提醒一下他要注意提防他弟弟?
孤夜洺見時蘅沒有回答,也沒追問,而是慢慢開口,平鋪直叙地講述他和他弟弟的故事:“我和小浩都是孤兒,我們的父親是一個偃師,也是一個瘋子。”
“他這輩子最大的妄想就是制作一個不用靈力操控,有自我意識并且聽命于他的傀儡。但那是不可能成功的,所以是妄想。他買走我們也是為了做成傀儡,死物不行,那便用活人煉制傀儡。”
“但小浩很争氣,他在偃修一道上天賦極高,很快便超越了父親,這讓父親舍不得殺他,那便隻能用我來煉制傀儡。但是小浩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他,不能動我,父親隻好妥協。”
“後來,不知道父親從哪本書裡看到,用至親至愛之人煉制,就可以成功。他瘋了一樣對小浩各種威逼利誘,想要他煉制我。最後,我們一把火燒了那個家,逃了出來。”
“逃到神鳥城後,我不認路,和小浩走散了,等他的途中被抓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