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蘅淺喝了口茶,發現味道還不錯,一口喝完,幹脆道:“不救。”
一來他對唐家人沒有任何好感,二來按烏默話裡的意思,是唐家虧欠在先,既然如此,就讓他們自己解決。
喬虞年笑着收起那個用來掩人耳目的假時蘅,點頭道:“他們之間的淵源不宜插手,我也隻能救與此事無關之人。”
夜深了,時蘅這一天可謂是一波三折,現在終于能夠歇一會了,饑餓後知後覺地湧上來。
喬虞年聽見時蘅肚子叫的聲音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時蘅問他有什麼吃的,才想起來:對啊,他還沒辟谷,是要吃東西的。
這可難辦了,喬虞年辟谷多年,已經忘記這件事了,還不知道儲物戒裡有沒有辟谷丹。
等時蘅把一壺水都喝光了,他才終于從儲物戒的角落裡找到一瓶。
時蘅吃下後,隻覺得饑餓感一下就消失了,眼皮開始打架。
喬虞年整理儲物戒的功夫,時蘅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看着睡得無知無覺的人,有些發愁。
烏默此人多智近妖,他真的沒有發現嗎?可若是發現了,為何沒有直接找上門來?
能讓常龍這樣的大妖對他俯首稱臣,為他所用,此人絕對不可小觑。但現在除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靜待盛會開始外,沒有其他辦法。
畢竟不鳴山上不論是人還是妖,都出不去了。
喬虞年之前遇見時蘅的時候,便是去四周調查了。
原本隻是以防萬一,習慣性調查一下,誰知這一查還真讓他發現巨木百裡外設了一道絞殺陣。
那道陣法處處透着詭異陰邪的殺氣,是絞殺類的陣法沒錯,但應當不是正道手段。
修士中這類陣法,大多是用來誅殺魔修或是捕殺靈獸,而修士本身所修功法清正神明,絕不會産生如此邪氣。
這樣大的陣法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烏默是有備而來,也不知他籌劃了多少年。
思及此,喬虞年在房内布下一道陣,又将時蘅抱到床上,自己盤坐着修習。
一夜風平浪靜。
清晨,時蘅睡得正香,就被一陣喧鬧的聲音吵醒了,他昨夜做了很多零零散散的噩夢,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此時還有些迷迷糊糊。
“誰啊?”
“是下面在準備宴會的相關事宜。”
“!”
時蘅聽見這道聲音清醒了一瞬,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頭發上還有幾根毛在晃來晃去。
喬虞年斜倚着窗柩,笑得溫和,手上把玩着他的金扇,顯得十分惬意:“醒了?要不要下去看看?”
光打在他毛茸茸的耳朵上,為他的耳朵鍍上了一層金光,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還在做夢嗎?
時蘅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自己的狐狸耳朵,沒什麼感覺。
喬虞年見他呆愣愣的,有些失望的樣子,被他逗笑了,好心提醒道:“你不是狐狸,耳朵是假的,不會有感覺的。”
時蘅扭頭看他:“你是狐狸。”
喬虞年笑出聲:“對,我是狐狸。”又問了一遍:“要不要出去看看?”
時蘅這次是徹底醒了。
一邊應着要去,一邊立馬起來,紮了一個高馬尾,顯得少年氣更重了。他突然動作一頓,問道:“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嗎?”
“沒有。”
時蘅這下徹底放心了,三兩下收拾好自己,跑到喬虞年面前。
兩人随樹而下,穿過一條被砍斷的枝幹,背後就是宴會的主場了。
宴會喧鬧無比,各種奇形怪狀的妖七嘴八舌地争吵:這片紅綢要挂在什麼地方,那塊木闆應該擺在哪裡......熱鬧非凡。
“喬先生好興緻,怎麼有空下了?”
時蘅聽到這個聲音,手猛地一抖,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是笑容滿面的烏默和寡言的常龍。
“房裡無聊,看他們熱鬧,就下來看看。”喬虞年轉身,笑容不變,反問道,“二位這是下來監工?”
烏默道:“監工談不上,随意走走罷了,正巧碰見二位。”
這麼大的地方,随意走走就能碰到?兩個宴會的主事人沒事到處亂逛?這話傻子才信。
烏默看到了躲在喬虞年身後的時蘅,便問:“後面這位是?”
喬虞年隻笑:“家裡一個不争氣的弟弟罷了。”
烏默意味不明:“弟弟長的漂亮,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時蘅的心瞬間提起來了。
喬虞年一展金扇,右手不動聲色的搭上了他的肩膀,以示安撫:“他尚且年幼,這還是第一次出遠門,烏先生想必是認錯了。”
烏默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不論如何,遇見了就是緣分,不如去我那裡喝杯茶?”
拒絕顯得心虛,倒不如應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喬虞年拱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四人各懷心思,不一會就來到了一個房間。
這間房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亮,到處都是亮晶晶的寶石,桌子椅子上也不例外。
如果說喬虞年住的的房間是奢靡,那這個房間就是浮誇,及其浮誇。
看看一身黑的烏默,又看看這個房子,很難想象這是他的喜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
烏默恍若未覺,邀請兩人坐下,話家常般問道:“還不知道喬先生住在哪座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