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才文在石遠的攙扶下站起來,望向時蘅的目光滿是惡毒,他陰恻恻地說:“那你就去死吧。”
時蘅聞言,沒忍住嘴角揚起帶着嘲諷的笑意:“誰給你的自信?你旁邊這個人形拐杖嗎?拿這個拐杖殺?呵,那我可真害怕啊。”
時蘅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威脅。剛剛那種生死一線的情況,要是這個人真有什麼保命的,早就拿出來了,現在多半是虛張聲勢。
金才文難得沒有理會他的嘲諷,自信命令道:“杜高雨,殺了他們。”
一旁認真思索着一刀劈暈他,将他帶回宗門這件事情的可行性的杜高雨:“?”
關我什麼事?合着剛剛人家分析的一大堆你是一點沒聽啊。
杜高雨和羅月華都覺得金才文的自信來的莫名其妙。
而時蘅卻注意到了石遠聽到金才文的話時,眼中一閃而過的不甘與恨意。心裡覺得不對勁,悄悄扯着羅月華的衣袖,帶着她後撤了幾步,暗示她注意石遠。
那邊的杜高雨和金才文還在對峙。
面對金才文的命令,杜高雨裝沒聽見,抱劍不動。
剛剛石遠一直昏迷,金才文背對那女子,離的遠,又有樹木遮掩着,所以也沒看到。
但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小孩本來都被吃了,結果誰知道藥獸居然憑空消失,小孩卻毫發無損的又出現了。
這要是沒什麼貓膩,說出去誰信。
可金才文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隻以為他是心軟,暗罵他愚蠢,根本就不知道現在要緊的已經不是藥獸,而是那隻死了的幼年靈獸!
這兩個人都知道了那隻該死的幼年靈獸的事情!
而他還提到了孫長老......
金才文起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被孫長老知道這件事情是自己暴露出去的......
不!不行!
他們必須死!
好在那個女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小孩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但看起來也不怎麼厲害,小孩罷了,想來也沒什麼好怕的,殺了又有什麼關系,修仙一途,死幾個人不是很正常嗎?
金才文恨恨想着,要不是自己現在實在是運轉不起一絲靈力,怎麼也不用靠杜高雨。
但不論他現在如何埋怨,目前還能依靠的隻有杜高雨了。
隻得捏着鼻子,好聲好氣地跟杜高雨說:“你要想清楚,如果現在你不把這兩個人殺了,孫長老不會放過你。”
看他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終于忍不住道:“我們才是一路人,你也不想和韓采他們那樣死的不明不白吧。”
杜高雨終于扭頭看他,皺眉道:“他們三個不是出宗門任務後,意外去世的嗎?”
金才文的神情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宗門任務?你告訴我什麼宗門任務能讓三個金丹期高階的修士死的無聲無息?韓采可是金丹十階,差一點就能突破至元嬰。可他們死的連一點灰都沒留下。杜高雨,你覺得會是誰幹的?”
他喉嚨裡溢出幾聲笑,顯得可悲又可憐:“那個金鐘,就是孫長老的,我們出來也是他默許的。從你跟我們下山開始,你就逃不掉了,如果讓他們把消息傳出去,下一個死的一定是我們。”
“杜高雨,你的命和這兩個人的命,你怎麼選?”
此言一出,氣氛瞬間就變了。
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而良心這種東西最不值錢,也最不可靠。
時蘅抓住儲物戒的手在控制不住顫抖,目光四下掃視,在找什麼能夠逃跑的地方。
之前對話時,他刻意沒有提起屍體的事情,隻說藥獸與殺人,就是希望能先把他們糊弄過去,沒想到金才文居然反應過來了。
時蘅對自己的情況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前面那通表演全靠他硬撐,如果不是儲物戒能隐藏靈力,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他現在不僅實力不濟,體内靈力還很不穩。
他現在面上雖然無礙,其實五髒六腑皆損,就是隻紙老虎,别說一招,這個叫杜高雨的修士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他。
羅月華此時也明白必須拖住他們,等師傅他們來。
于是正了正神色,認真道:“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情仇,但我乃萬成宗扶陽真君的親傳弟子,今日我若是死在這裡,你們一樣一個也逃不了。”
金才文一愣,旋即大笑:“萬成宗?你說你是就是了?弟子令牌呢?”
羅月華無比自信地去儲物腰帶裡翻找。
下一瞬整個人僵在原地,目光呆滞,語氣中透露出自我懷疑:“我......我好像把弟子牌放在另一個腰帶裡了......”
時蘅:“?”
金才文譏笑道:“演的真不錯,可惜了。杜高雨,你還在等什麼?”
杜高雨猶疑着往前邁了一步。
時蘅厲聲制止道:“等等!你們要考慮清楚,是不是真的能承受住萬成宗和扶陽真君的怒火!”
羅月華手指翻飛,焦急地在腰帶裡翻找與萬成宗相關的東西。
現在必須拖住他們,等救兵來。
但金才文現在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這個女子确是扶陽真君的弟子,就憑之前他下的死手,這個人就不可能放過他。
既然如此,那不如殺了他們!
說不準還能有一線生機。
金才文沖着杜高雨吼道:“你還在等什麼?你不會相信了吧?殺了他們!”
“快啊!”
“殺了他們!!!”
就在此時,金才文突然聽到一直站在身邊,安靜如石頭的石遠開口了,聲音陰森,帶着透骨的寒意:“為什麼呢?師兄。為什麼,你不願意喊我?明明我也可以替你殺了他們啊。為什麼不願意問我呢?是因為師兄你也看不起我,對嗎?你也覺得我就是個廢物,對不對?你也覺得我膽小懦弱,我不敢,是、不、是。”
金才文一愣:“什、什麼?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