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遠死死地抓住金才文的手,原本老實的臉上露出癫狂,語氣急促:“師兄你說啊!”
金才文本就受了傷,石遠正好抓在了他的傷口上。
金才文吃痛,一把甩開了他,莫名其妙道:“你發什麼神經!自己什麼實力心裡沒點數嗎?”
石遠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
良久,才溢出一兩聲不成調的“嗤嗤”聲。
他擡起頭,取出了一個木盒,盒子打開,一顆流轉着血光的丹藥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石遠看着這顆丹藥,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瘋狂,幾乎上揚到了一個扭曲的角度:“師兄你說的對,我就是個廢物。我哪裡比得上杜高雨這樣的天才?但是今天我要讓你看看,我能殺了他,我比他更有用!”
說着,便一口将丹藥吞了進去。
杜高雨:?你在說什麼???這邏輯在哪裡啊?
很顯然,一個瘋子是不會講邏輯這種東西的。
隻見石遠周身靈力驟然暴漲,瞬間就強行提升了一個大境界,竟然已經到了金丹後期!
時蘅一直盯着他,早在覺出不對的時候,就帶着羅月華跑遠了。兩人躲在一顆巨石之後。
羅月華顧不上驚訝,對時蘅道:“你看清楚他手上那顆丹藥的樣子了嗎?”
時蘅搖搖頭,他雖然在注意石遠,但身高不夠啊。按他的視角隻能看見一個木盒子,盒子打開的時候,他就下意識覺得不對,帶着羅月華跑走了。
别說長什麼樣子了,要不是羅月華提起,他都不知道那是顆丹藥。
但是既然羅月華問了,就說明這顆丹藥不對勁。
時蘅問道:“怎麼了?那顆丹藥那裡不對?”
羅月華眉頭緊鎖,一張俏臉盡是嚴肅:“哪裡都不對。強行提升境界的丹藥有時效性,提升的境界越高,代價越大,時效也越短。所以一般而言,修士除生死關頭外不會使用,可他就這麼簡單地用了。”
她頓了頓,又道:“丹藥的品階越高,效用越好,丹香便越濃郁,可他那顆一絲丹香也沒有。而且,我見過這種類型的丹藥,但是上面沒有血光。不排除我看錯的可能性,但我還是懷疑他要麼是被騙了,要麼那個就不是提升境界的丹藥。”
羅月華說着又有些迷茫了:“可他确實提升了一個大境界。”
時蘅歎了口氣,不論夢中還是現實,他都沒有接觸過這類丹藥,确實是幫不上忙。隻能安慰道:“先看情況吧。說不準他自己就會說出來。”
兩人就這麼一邊躲着聊天一邊看局勢變化。
現在空地上的三人,暫時沒空理他們倆。
石遠抽出靈劍,看着因為實力提升,而顯得流光溢彩的寶劍,他臉頰充血漲紅,興奮異常。
他俯身對金才文道:“師兄,你好好看清楚,我也可以把這個所謂的天才,踩在腳下。”
随手一揮,一陣強勁的飓風便向杜高雨襲來。
杜高雨險險避開,卻沒想到下一瞬就被打倒在地。
石遠仿佛在戲耍他,并不下死手,但是每當他以為能躲過時,就會被打中。
幾息之間,杜高雨就被打倒在地,衣服與臉上都是被刀劍劃出的傷痕,鮮血不停地往外湧,看起來非常凄慘狼狽。
他躺在地上,說道:“石遠,就算是死你也該讓我死個明白。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石遠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大笑起來,提劍步步逼近,劍鋒還在滴着血珠:“無冤無仇?是,我們是無冤無仇。可是憑什麼?憑什麼!”
“我六歲入門,勤勤懇懇修行百年,而你呢?你明明十八歲才入門,比尋常修士晚了十年,修行也不過二十餘年,竟已經是金丹期的修士了!我隻想問一句憑什麼!”
“就是因為你,我的努力在你的天賦面前就像是一個笑話!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都在背地裡嘲笑我。在你眼裡我不過是金才文的一條狗,卑躬屈膝,搖尾乞憐,就為了他手裡漏下來的一點點的資源。可是你根本不會懂,你不放在眼裡的這一點點資源對我有多重要。”
“明明那些師弟師妹都要讨好金才文,可你不用,憑什麼你不用?你知道你那一幅清高的、不屑與我這種人為伍的大少爺樣子有多讓我惡心嗎。”
他一腳踩在杜高雨的身體上,手中的劍尖一寸寸刺入他的身體内,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看着杜高雨如今狼狽不堪的樣子,他眼中流淌出幾分暢意:“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杜高雨,就算你有天賦有家世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被我踩在了腳下?你要不要猜猜,是誰給我的丹藥?又是誰,要我殺了你?”
杜高雨咽下口中的血,疼的面容煞白,但語氣依舊輕蔑:“靠丹藥強行提升境界殺了我又如何?殺了我,也掩蓋不了你廢物的事實。若論實力,你再修煉一百年也趕不上我。”
他唇畔突然揚起嘲諷的笑,盯着石遠,一字一頓道:“我,看,不,起,你,這,種,廢、物。”
石遠面色發紅,握住劍的手青筋暴起,抽出劍,又狠狠刺了進去:“你找死!”
杜高雨沒忍住疼,悶哼了一聲。
石遠失神,有些神魂不穩,他自言自語道:“沒關系......沒關系的,殺了他,殺了他就可以突破了......對,殺了他!”
石遠眼中閃着興奮的光,這個門派中的天之驕子,自己多年來的陰影,終于、終于就要死在自己手上了!
舉起手,彙聚靈氣,就要一掌徹底殺死杜高雨時——
就聽見羅月華突然開口:“石遠,你要是現在殺了他,我們就殺了你師兄。”
隻見羅月華将手中的靈劍架在金才文的脖子上,藏着寒光的劍鋒已經将金才文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線。
石遠驟然回神,眼珠一點點轉動,手中的靈力漸漸散去。他看着面前與自己對峙的三人,好像看到了什麼滑稽的場景,笑意一點點爬上他的臉,他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笑彎了腰。
他直起身,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道:“你們不會以為我會為了一個把我踩在腳下的人,而放過杜高雨吧?你們要殺他,那動手啊。”
羅月華和時蘅對視一眼,他們當然明白石遠不會在意金才文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