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想要關心影山的情況,結果卻搞得好像是來放狠話的一樣。
國見英無奈地給金田一使眼色,讓他收斂一下自己的語氣,結果收到對方一個看起來像是在挑釁的眼神。
國見英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算了,沒救了。愛咋咋地吧。
影山飛雄背對着二人,沒看見他倆的眉眼官司,乍一聽也隻以為金田一是在對他訓練提前走掉表示不滿,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幾秒後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有一點兇狠,冷冷地注視着站在他對面的金田一,冷聲說道:“管好你自己,希望到時候别跟不上進攻節奏。”
“喂!你這個家夥!”金田一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看着影山飛雄的那張冷臉就不由得生氣,兇巴巴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要沖上去動手打人了。
“别生氣,别生氣。”國見英上來攔住他,沖着飛雄說話,“他隻是在關心你……”
“不需要。”影山飛雄打斷他的說話,“希望他可以好好練習,在比賽上不要發揮失誤。”
“誰關心他了!”金田一的聲音同時響起,然後就被影山飛雄話裡的内容再次氣到了。
“你這個家夥!”金田一咬着牙,表情有些猙獰,就想上前再和飛雄理論一番,就看見對方什麼反應都沒有的樣子,無視他和國見英二人,繞開走掉了。
“我就多餘管他!”金田一氣得跳腳,“他那個臭脾氣怎麼可能有人會受得了!”
“好了好了。”國見英安慰他,“走了去訓練了,我們不用管他就行。”
國見英和金田一也不知道他們和影山飛雄的關系是怎麼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原本在初一和初二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關系雖然算不上和諧友好,但是多少能夠說得上話,時不時還會一起訓練加練。不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好像越來越遠,明明應該是相互信任的隊友,關系卻好像連普通同學都不如。
金田一勇太郎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自己一句:他要是以後再管影山飛雄的事情,他就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讓影山飛雄那個混蛋去死吧!
命運的齒輪在這一刻悄然轉動,也許從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轉動了。本來應該成為彼此後盾的隊友,在通向未來的這條分叉路口,逐漸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不過,最後的結局誰又能說的準呢?
……
影山一與的情況肉眼可見的不太好。
歲月流逝的痕迹在極短的時間内就展現出來,稀疏的白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柔和的光芒,手上生出了很多老年斑,青筋在皮膚下也若隐若下,眼角和額頭的皺紋間流淌着坦然赴死的甯靜與從容。
病痛讓他的身體變得脆弱,精神狀态也時好時壞,種種迹象都在表明,他的生命或許即将要走向盡頭。
“今天天氣真不錯呢,飛鳥。”影山一與看着從窗簾縫隙溜進病房散落在地闆上的陽光,眯起眼睛感受溫熱的夏風吹拂在臉上,耳邊是夏日連綿不絕的蟬鳴,他閉着眼感受這片刻的甯靜。
半晌,影山一與睜開眼睛側頭看向認真給他削着水果的飛鳥,那雙曾經銳利的眼眸如今卻顯得有些渾濁,不過依舊溫和睿智,開口時聲音慈祥:“飛鳥決定好要去哪個高中了嗎?上次去參觀的結果怎麼樣?”
“上次啊。”飛鳥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想起上次還算酣暢淋漓的比賽,臉上不由自主帶出笑意,“上次去參觀了青葉城西,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學校。帶我的前輩是排球隊的,我去看了他們訓練,實力很強。”
影山一與接過孫子遞過來的蘋果塊咬了一口,他現在吃東西已經有些費力了,因此每天飛鳥幾人總是變着花樣的想讓他多吃點東西:“青葉城西?是個好學校。飛鳥要和飛雄一起嗎?有沒有考慮一下白鳥澤,那可是爺爺我曾經的母校,實力很不錯的。”
“宮城縣排球no.1的學校被爺爺您說成實力不錯,您是在炫耀嗎?”飛鳥的笑容裡帶了些無奈,“如果白鳥澤的實力隻是不錯的話,其他學校會哭的,真的。”
影山一與臉上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也許人老了就是這樣,會像個小孩子似的喜形于色。
“不過最後不管飛鳥選擇了去哪裡,爺爺都是支持的。”影山一與給了孫子一個溫和的笑。
“我們家飛鳥這麼棒,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個超級厲害的人,所以不用在一别人說了什麼。我孫子可是天才,不要害怕,大膽往前走,爺爺永遠看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