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師姐的名聲好不容易有所好轉，若是忽然傳出殺了蓬萊島主這個消息怕是名聲又跌到谷底了。

雖然林曦不在意這些事情，但季翎還是不希望林曦成為修真界公敵。

季翎正想着，遠處傳來林曦的腳步聲。

她猛地站起來，卻不想因為坐了太久腿麻了，一個踉跄本以為自己要臉着地，卻不想落入一個帶着酒氣的懷中。

季翎松了一口氣，準備站直身體卻被林曦死死環住腰。

林曦将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閉上眼睛，手卻還是沒有松開。

就在季翎以為她睡着的時候，林曦淺淺出聲：“阿翎，我隻有你了。”

季翎準備退後的動作一僵，手落在林曦胳膊上：“師姐，你是不是喝多了？”

林曦直起身，後退一步：“應該是。”

季翎松了口氣，心似乎也随着林曦的後退空了下來，空了的手慢慢垂下交疊在一起。

她看向林曦，不知是不是她喝了酒的原因，季翎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同以往，在月色下帶着一絲溫柔缱绻，甚至還有隐約的占有欲。

季翎甩甩腦袋，喝酒的又不是自己，怎麼還能眼花了。

她看向她身後：“師尊呢？”

“回去休息了。”

林曦雲淡風輕。

季翎皺眉沉思：“今天發生了什麼？師尊好像有點不太的對勁。”

“沒事，明天一切都會恢複。”

季翎不太相信，但也沒什麼證據。

“顧島主那邊應該不會告訴别人你們打架的的事情吧。”

雖然更像是林曦單方面的毆打，但總歸是對林曦的印象不太好。

“她沒那麼蠢。”

說完林曦撫上她的臉迫使她看向自己，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滿：“阿翎能不能看着我？不要老想别人。”

季翎聽話地順着她的動作看向她。

畢竟不能和醉鬼一般計較。

林曦長得很好看，這是她對林曦的第一印象，現在也這麼覺得。

喝了酒地林曦臉色有些紅，沒有以往溫柔疏離的模樣，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印出她的模樣。

她們之間的距離好像有點暧昧了。

林曦好像絲毫沒意識到什麼，隻是看着她，眼神帶着一絲小心翼翼：“阿翎能不能一直陪着我？”

季翎還是第一次見到林曦受傷而脆弱的神情，整個心随着她的情緒收緊。

胸腔忍不住湧起一股酸澀。

林曦活了四百年，而她隻占據了林曦生命中不到四分之一的時間。

她甚至都有些羨慕顧隐，聽人說林曦年少時與當時的蓬萊少主，佛門聖子三人叱詫風雲，是修真界三顆最璀璨的星。

季翎想象不出來發當年的林曦是多麼意氣風發，又是經曆了怎樣的變故才成為如今内斂的樣子。

若是她早遇見林曦，與她活在同一個時代，是不是能更勇敢一點？

季翎擡眸看向林曦，語氣真摯，像是宣讀誓言一般：“我會一直陪着師姐。”

空氣中氤氲着淡淡地酒香，季翎說完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實在覺得她們之間的距離有點近了。

盡管林曦根本沒使多大力，季翎隻需輕輕後退就能遠離，但她隻是别扭地垂下眼眸，視線落在林曦的唇上。

不知是不是被酒氣熏暈了頭，季翎腦袋有點暈乎，看着林曦的唇，有點……想親。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激靈，費力把目光移到林曦發間的小羽毛挂墜上。

盡力讓自己忘記剛才的想法。

可是越控制自己不想，就越難忘記。

甚至到最後季翎忍不住自暴自棄地想親一口能怎樣？林曦總不能把她逐出師門。

下一刻，溫熱的唇貼上來，桂花香氣混着淡淡的酒氣席卷了她的五髒六腑。

季翎雙眼放大，連呼吸下意識停止。

周圍一片寂靜，或許是因為季翎此刻什麼都聽不清，隻能感受到自己心髒劇烈跳動，

她擡眼看到林曦長長的睫毛還有她專注而虔誠的眼神。

季翎手腳發軟，幾乎要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一隻手扶着她的腰讓她有個支撐，卻也阻斷了她的退路。

季翎眼一閉心一橫，雙手環上眼前人的脖子，吻了回去。

逐出師門就逐出師門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夜風吹過，團成一團睡得正香的枞辛忍不住将自己縮得更緊。

等季翎小心翼翼關上窗帶好門，躺在床上睡得一臉安詳的林曦忽然睜開眼，眼神清明不見一絲醉意。

常年遊離在生死邊緣的人是不會讓自己有弱點的。

不管是陣法，還是酒。

岑商素不知道，她早就喝不醉了。

所以想灌醉她根本行不通。

對于自家師尊說的放手之類的，林曦做不到也不想做。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季翎和隻剩一縷殘魂的岑商素，是這世界留給她為數不多的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