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些外門弟子每個月月俸少得可憐,每月買煉藥材料就花個精光,根本不可能留下來一點錢。
更何況,有錢也不給這種狗東西。
“你可知罪?”
見事情解決的差不多,邢雲适時開口。
“弟子知罪。”
李峰低頭認罪,眼睛空洞地盯着地面,再也沒說話。
邢雲揮揮手有弟子上前将他押至一旁。
“決明長老還不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秋月白一向與藥峰不對付,此時暗搓搓詛咒她。
剛才傳話的弟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扯出一抹笑,斟酌開口:“峰主說,這些事情随各位處置,她不參與。”
原話是讓林曦想殺誰就殺,不要煩她。
弟子心下一陣悲涼,他們的藥峰峰主整日隻呆在藥房中,幾個月都不見人,藥峰事務是一點也不管,這才讓習教長老和李峰這些人肆意妄為,偏偏他們無處伸冤,隻能任由他們欺淩。
也不是沒有人舉報他們,比如沈甯就反抗過。
結果就是他們變本加厲苛待弟子,衆人恨上沈甯不說,沈甯自己也沒落個好,被分配到最遠的藥田,幹最累的活拿最少的月俸。
但凡自家峰主有人家刑堂主十分之一盡責,他們也不至于白天很想死晚上不想活。
秋月白兩個人看向林曦。
林曦抿茶帶着一絲疑惑回望過去。
“我最多算是宗門客卿長老,不參與這些事情。”
秋月白微微一笑:“按仙君自己的想法呢?”
開玩笑,就算她真不管那也得裝裝樣子。
“那就都殺了吧。”林曦淡淡開口。
季翎一把捂住她的嘴,讪笑着對邢雲說:“刑長老您來。”
林曦無辜地砸吧砸吧眼睛,她這建議不好嗎?多省事。
邢雲看向地上斷掉的魂鞭:“私自用刑,扣五千靈石,面壁三年。”
“非峰主使用魂鞭,扣一千靈石,面壁一年。”
“使用魂鞭不報備刑堂,扣三千靈石,面壁三年。”
沈尋安幾人袖手而立,沈甯悄悄豎了個大拇指。
幹得漂亮,這下是讓這周扒皮吃的全吐出來了,而且要靈石比要他命還恐怖。
估計他現在已經在心裡問候了。
習教長老的手都是抖得,他不敢惹眼前三尊大佛,隻能将帶着狠意的目光投向沈甯。
沈甯毫不畏懼咧嘴笑了。
此刻先嘲諷了再說,至于七年之後怎麼樣,沈甯不覺得自己七年了還會在藥峰種地。
大不了再換個地方做外門弟子呗。
林曦忽然開口:“你跟他有仇?”
沈甯愣了片刻才明白林曦是在跟她說話。
她搖搖頭又點頭:“有吧......”
畢竟兩年前她害的這家夥被罰了八百靈石,當年收的賄賂全沒了,還倒貼進去不少。
至從那之後,這長老一看見她總免不了要嘲諷她兩句。
前些日子還說什麼她這種不尊師重道的人是不可能得以大道的。
沈甯十分疑惑,就他這種心胸狹隘,利益至上的人是怎麼有臉說出這句話的?
若不是之前那件事連沈尋安都波及到了她定是要頂回去的。
林曦點點頭,看向藥峰衆人,他們神色各異,聽見沈甯說起這段過往後紛紛錯開了眼。
他們不敢當這個出頭鳥情有可原,但若不是沈甯的揭發,會有更多人剝奪。
但他們也不應該在此之後去诋毀沈甯。
林曦垂下眸子,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扶手上,周圍慢慢隻剩呼吸聲,空氣寂靜的落針可聞。
然後她忽然開口問了一個驚住衆人的問題,連秋月白都沉默的别開眼。
“我來時見藥田間有不少弟子勞作,大多數弟子都是挑着兩擔水行走,若我記的不錯,我師尊當年為了減少耗時耗力的勞作,特地和慈念仙君一起設置了些許法陣,雖談不上有大用,但卻聊勝于無。如今竟不見一個法陣,你是覺得你有權利關掉法陣?”
說最後一句話時林曦的氣勢陡然變得冰冷,笑得十分危險。
衆人嘩然議論紛紛。
他們倒是聽過法陣,不過那時内門弟子才享有的待遇,他們哪能用得上這麼珍貴的東西?
聽老人提起過以前是有很便利的法陣的,澆水除草之類的根本不用弟子們動手,但他們都覺得是那人挑水快累死前的幻覺。
習教長老一臉懵,大喊冤枉:“仙君,這個真不是我做的,我哪來這麼大的權利啊,是......”
他欲言又止看向秋月白。
林曦撐着額頭看向秋月白,笑容中帶着絲玩味。
秋月白咽口唾沫:“你聽我狡辯、不是......解釋。”
邢雲咬着指甲不敢擡頭:“我、刑堂還有事,我能不能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