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骁趕忙擺手:“沒事沒事,一點點小傷,睡一覺就好了。”
休采夢說:“傷确實沒問題,問題是根據規定,如果犯錯不罰,那就得把它開除了。”
嗯?開除?
白黎耳朵一豎,警惕起來。
要是監察隊在今天之前說要開除他,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舉雙手雙腳贊成,不在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多留一秒,撒開四條腿就跑,連狗窩都不帶。
但是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失蹤身體的線索,監察隊正準備抓人,有極大的概率能找到他的身體,說不定到時候就能變回去了,這個時候傻子才會離開。
白黎自認不是傻子而且機智得一比,絕對不會錯失良機。
不行,留下,必須得留下,哪怕再重的懲罰都要挨過去。
章瑜前幾天才背完守則,對相關規定記得很清楚,看着自家小白那柔弱的身軀,嘴角微微抽搐,為難道:“真的要那樣對它嗎?它還是個孩子啊。”
看他這麼糾結,白黎不敢想象自己将會遭受什麼樣的酷刑,默默夾緊了尾巴。
江寒陵垂眼摸了摸懷裡的狗餅,淡淡道:“該罰就罰。”
【這樣對小白,确實有點殘忍,不過相信它可以理解。】
連煞神都這麼說,白黎更害怕了,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一點都不想理解,誰愛理解誰理解,反正他理解不了為什麼會有人鄭重其事地懲罰一隻小狗。
四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一起看向瑟瑟發抖的小白。
江寒陵嚴肅宣布:“工作過程中擅自行動造成隊友受傷,罰半個月薪水,并……”
休采夢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胸牌,底色潔白,上書“我錯了”三個血紅大字,左右衡量一番,最後挂在了白黎的項圈上。
那胸牌對人來說都比尋常胸牌大一圈,挂在小狗的項圈上,活像犯了什麼彌天大罪要披枷戴鎖押上刑場。
章瑜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它好像犯了天條!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來,屋子裡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白黎:……
有種想報警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無助,監察隊好像沒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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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茶小館那隻經常穿着醜衣服的小薩摩耶換了新造型——脖子上挂了一個“我錯了”的大牌子,走路都跌跌撞撞不方便,看起來又好笑又可憐。
每個來買飲料的人都會問老闆一句:“它犯什麼錯了呀?”
老闆回答他們:“咬壞了家裡的零食櫃。”
大家就會無一例外地替小薩摩耶說話:“這麼可愛,讓它咬,小狗想吃點零食怎麼了?”
小狗想吃零食當然沒問題,咬壞零食櫃也不是不行,問題是所謂的零食櫃是個大活人,所以它受到懲罰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
合理個屁。
白黎不在乎扣不扣工資,也可以忍受戴這個愚蠢的牌子,甚至為自己當時的魯莽感到一絲抱歉,但他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要像個吉祥物似的被擺在櫃台上,接受來來往往每一個人的觀賞,甚至還有個别過分的試圖上手逗他,想看甜美的耶耶微笑。
笑不出來,根本就笑不出來,這誰能笑得出來?
目送兩位客人離開後,江寒陵打開電腦桌面上的一個表格,往裡面記錄了一些東西。
白黎知道他寫了什麼。
這群神經病不僅讓小白挂牌示衆,還非常具有創新性地提出了要讓小白“集贊解鎖”。簡單來講,攢夠一百個替小白說話的人,就可以取下它脖子上的“我錯了”牌子,如果能攢夠五百個,還可以把扣走的半個月工資還給它。
出于藥修的專業素養,白黎認為他們的病情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嚴重程度,不應該擅自停藥。
看着江寒陵往表格裡填上第二百五十個“贊”,白黎感覺自己現在怨氣比鬼還重,要是能馬上見到那個該死的陰桃花,說不定可以憑借一己之力把身體搶回來。
可惜青天白日的鬼不出門。
到傍晚六點多的時候,表格裡攢到了第二百八十個“贊”,結束懲罰指日可待。
堂食的客人還剩下兩三個,正在座位上捧着飲料小聲聊天。煎茶小館門外已經挂上了 “打烊”的牌子,外面卻又進來一個人。
來者摘下帽子,露出一雙眼尾微微下垂的大眼睛,笑得很好看:“請問,你們老闆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