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茶入口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和人說過小心燙。
“小心。”
陳謹川探過身體來,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張嘴我看一下。”
這樣的姿勢太過親近,呼吸可聞。
頭頂的燈光在他的發梢鍍了一層淡淡的光圈,優越挺拔的鼻梁骨和深邃的眼眸就在她的眼前,肌膚相觸的地方好像有熱氣蔓延開來。
許雲想低眉斂目不去看他,大着舌頭将腦袋往後靠說:“不疼,沒四(事)。”
他認真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親上來。
如果她的臉紅得沒那麼明顯的話,陳謹川也就信了她的話。
幾秒過後,她從書桌另一邊搬來筆記本電腦,一本正經:“你說,我打字。”
陳謹川忍住笑:“你的衣帽間,還有空位嗎?”
許雲想噼裡啪啦敲字,然後将電腦推過去:“有,不過隻剩一個隔間了,大約能挂四五件西裝……”
現在大容量的衣帽間是将主卧原本的洗手間并過去的。
她一個人住,家裡隻需要一個衛生間即可,就保留了外面那個。衣然回國來的時候,參觀完她的房子說,“很好,你的房子就寫了五個字,不歡迎來住。”
一張床,一個洗手間,一個大衣帽間,一個大書桌。她所要擁有的,都是她完完全全能擁有的。
陳謹川點頭:“一個星期的正裝差不多了。”
轉頭看到她在電腦上打的字:“我再收拾一下,争取多給你一些空間。”
陳謹川:“謝謝你。你習慣起床和睡眠的時間是?”
“取決于工作。如果第二天有工作,晚上會睡得早一些,其他的時間……”,許雲想打字的速度慢下來,“其實我可以睡在沙發上,沙發很大,不會打擾到你。”
說出“隻有一張床”的她過于外強中幹了,她現在深深的意識到了。本意是告訴對方我這裡沒有你的位置,但是他跟了上來,這句話就莫名顯得撩撥了起來。
陳謹川和她對視幾秒,主動打破沉寂。
“我也隻想好好休息。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像在拉斯維加斯那樣,我們蓋兩床被子。你不說yes,我不會動你。這句承諾在我這裡永遠有效。”
他要是再不開口,這個姑娘的腦補估計就能把自己吓死。
話音剛落,許雲想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陳謹川眼尖地瞥到他弟弟的名字,和熟悉的emoji。
許雲想趁機拿了電話進卧室。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現在和陳謹川讨論的話題,很容易就滑入不可描述的方向。
陳慕舟的聲音急吼吼地傳了過來:“馮清蕊急性子,非要我哥的答案。你幫我問了嗎?”
她人還沉浸在剛剛陳謹川的回答裡,隻好随口編新鮮的謊言:“二哥說他現在隻想好好工作。”
陳慕舟在那頭“切”了一聲:“受過情傷的都這麼說,愛情受了傷,才會在事業上發奮。”感覺自己莫名觸碰到了真相的人咦了一聲,自顧自總結,“……難怪我二哥這幾年事業做這麼好。”
……
許雲想:“你也可以向二哥看齊。”
陳慕舟:“……你别詛咒我。”
這通電話來得莫名,結束得也迅速。
出去的時候,陳謹川正好關上客廳的門。
許雲想捏着手機疑惑:“有人敲門嗎?”
陳謹川點頭,總結:“你的鄰居過來,牽一頭金毛那個,他送來一盒進口車厘子。”
她剛進去沒多久,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陳謹川湊近貓眼看了一下,是個年輕男生。
開了門才發現,原來他還牽着一條金毛狗狗。
年輕男生原本的笑臉在看到陌生男人後收了起來,他遲疑地問:“你是這裡新搬來的租戶?”
陳謹川言簡意赅地否認:“主人。”
戶主的老公,也是主人。
年輕男生流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原本住在這裡的許雲想,她是你的……”
陳謹川瞬間洞穿了他的意圖,他伸出手:“我是她的先生,剛剛結婚搬過來。”
男生似乎有點慌亂,但還是很好的維持住了臉上的表情,他伸手回握,将另隻手拎着的水果遞過來:“你好,我看她家門口感應燈亮了,所以……”
……
現在,陳謹川轉身遞給許雲想一盒車厘子,感慨地想,有那麼一點兒像生活的意思了。
熱氣騰騰的生活。
現在,他生活裡的女主人看了下時間,和他商量。
“我先去樓下買東西,怕待會兒太晚便利店會關門。等下回來再繼續讨論。你還缺什麼東西,拖鞋?”
“嗯。”
“毛巾?”
“嗯。”
“牙刷牙膏?”
“……牙刷有,牙膏用你的就可以。上次那個味道我覺得還不錯。”
許雲想腦袋還在轉,上次?哪次?
陳謹川出聲提醒:“rose.”
許雲想想了起來,逛街時店員介紹說是“牙膏中的愛馬仕”,繁複盛開的粉色玫瑰印滿了膏體,右下角兩個小小的英文單詞,kissing rose,她便拿了一隻。
出差的時候随手塞進了箱子裡,後來,後來她們在拉斯維加斯的酒店裡交換了那個玫瑰氣息的吻。
嗯,還帶着酒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