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當初選擇進入疏居的原因。
“哥哥姐姐不是全部責怪你,而是要你明白,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心上,不要再這樣突然離開,不告訴我們。”最後,江舍歎了一聲,伸手摸摸元小木的頭。
元小木含着淚似懂非懂地點頭。
得知緣由後的江舍和洛曳怎麼也不放心将他一人丢在客棧,于是二人決定在開賽宴這日帶着元小木一起出門。
這也是為何元小木會在這裡不停地觀望四周的原因。
周圍人潮如湧,江舍原本擔心元小木會不會因此心生懼怕,低頭卻見元小木正好奇地東張西望,完全沒有懼色。
好吧,自己多慮了。
洛曳三人所在的會場隻是外場的一部分,外場有南、西、東三面,中間有個被圍牆圍起來的大内場,北邊則是一片林子,不許閑人進入。
外場的人無法看到内場的情況,内場沿着圍牆有個七層高的通天樓,從内場樓上往下俯瞰,能将外場的一切一覽無餘,是用來接待貴客的。
像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可進不得去。
将通天樓圍起來的圍牆有四道門,分别連接着四條通往外邊的路。
江舍他們所在的這處,恰好旁邊就是内場南門所在的那條路上,路上鋪着長長的絨毯專供貴客行走,絨毯兩旁擺着不同的景觀擋着,還有人看守防止有人跑進絨毯中沖撞了貴人。
無論如何,這些布置都将周圍看熱鬧的人給隔開,看起來有點一條繁華絨毯路,兩邊人群皆陪襯的意味在裡頭。
被裝點得很華麗的絨毯小道上,那些有頭有面的達官貴人們正陸續往裡頭走。
每一位通天樓來賓都會有人報出其名号,記下來者名字以及核對其的請帖。
江舍和洛曳坐的位置就在小道旁,所以江舍一邊剝着栗子一邊聽着周圍的人閑聊這些路過的,一些他們或認識或不認識的貴人們的小道消息。
周圍的來客正聊得熱火,卻忽然聽到負責記請帖的人吆喝一聲:“貴客,疏居·浮光至——”
刹那間,所有人不約而同陷入安靜之中。
隻見那走進來的人披着一身像是被墨汁濺到的白色鬥篷,将他整個人被遮擋得嚴嚴實實,臉上佩戴者一個款式簡單的白色面具,隻額間有一筆暈開的黑墨,衆人能看到的隻有他兩鬓垂下來的白發以及那雙令人感到寒顫的黑色瞳眸。
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紛紛注視着那走進來的人。
好一會,才響起斷斷續續的議論聲。
洛曳神色驚訝擡頭看着那道走進來的身影,又轉向江舍,“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江舍沒有太在意那個突然出現的浮光,視線落在接待浮光的那個人身上,眼中寒芒畢露。
系統震驚:“進來那個是浮光?!那你是誰?這人假冒你的吧?”
元小木也露出警惕的神色,小手緊緊攥着江舍的手。
“管他的,進了那樓的一會全收拾了。”江舍斂去眼中的厲色,給自己塞了個栗子。
嗯,甜甜的,糖炒栗子真香。
洛曳看到注意到‘浮光’身側那人的手,盡管那個人背對着她,但那隻帶着鑲碧玉的金扳指的手,洛曳還是認出來那背對她的人是誰。她臉色白了幾分,咬了咬唇,正欲開口,被江舍握住手:“别慌,沒事,他們是内場的人,不會待在外面。”
“嗯。”洛曳雖然這麼說,不過目光還是緊緊盯着那兩個人,直到那二人進入内場,身影徹底消失。
過了一會,負責畫試之人在前頭宣讀比賽試題和規則,原本熱鬧的人群也漸漸平息,所有人都開始專注聽各個比賽的規則宣讀。
洛曳正聽着,不經意間瞥到閣樓上那道暗紅色的身影,手掌猛然握緊。
閣樓上的豐羊茫似有感知,遠遠地在人群之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他神色大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本次畫試初選的題目為——與海同山!請諸位有意參賽者自行準備一幅作品,屆時前來提交,時限三月!半年後将公布初選結果!稍後将宣讀本次比賽要求和規則——”與此同時,畫試的選題也公布完畢,負責畫試之人開始宣讀比賽規則。
“等宣讀完畢我先帶你們回去吧。”江舍繼續吃栗子。
“嗚嗚哇哇——”
“誰家孩子這麼鬧騰?!家人呢?!趕緊領走!”
“守衛呢?趕緊将這鬧騰的小孩帶走!”
“嗚嗚嗚!阿爹阿娘哥哥弟弟!”
周圍埋怨聲響起,大家紛紛扭頭,指責着這擾亂秩序的聲音。
本在吃栗子的江舍聽到身後忽然熟悉的哭聲,整個人忽然瞪大了眼,險些噎到,他咳了兩聲,猛地一回頭——
什麼都沒有?
太多人在這裡了,根本看不清人在哪,莫非他聽錯了?也可能是聲音相似的人吧?
不然他怎麼會聽到小妹哭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