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可以和漂亮的哥哥姐姐們玩了!”
二娃繞着白泠溪的衣擺跑來跑去,藏庭雪見此低聲在她耳邊戲谑道:“這孩子長大後定是個色胚。”
白泠溪甩他一個眼刀,然後不着聲迹地看向前方,牽了牽嘴角,小聲嘀咕道:“小孩子你較什麼勁,不正經。”
因為有其他村民在旁邊陪着一起去找村長,所以白泠溪要保證他們的對話不被看出破綻。
這個村落裡老年人和婦孺最多,少見壯年男性。聽村民們說,他們是去被抓去參軍了。整日在戰場上,幾個月也沒個音信。
她和藏庭雪聽到這話時都似有所思,現下的民間是少見的和平盛景年代,哪裡會強迫百姓充軍,又哪裡來的戰争呢?
隻見村落四周祭祀的用品堆積如山,另插有烏黑的旗幟随風亂舞。各家既有挂紅,又有挂白。隻有零星幾家門前未挂東西。數目多得有些不正常。
村長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雙目渾濁,白須白發。他所居的房屋算是這個小村莊裡最大的屋子了,白泠溪和藏庭雪落座後,他還給他們上了兩盞粗茶。
淺聊了一番後,藏庭雪和白泠溪依舊将一對苦命鴛鴦的故事演得繪聲繪色,把老村長都感動得眼角垂下,動容了。
最後藏庭雪拿了點錢說資助村莊,村長喜笑顔開地讓人把一間舊院收拾出來給他們住。
收拾院子的這兩日白泠溪和藏庭雪就暫住在王嫂家。
二娃聽到白泠溪要住在他家裡後高興地手舞足蹈。
轉眼就到了夜晚,因為藏庭雪出手闊綽,村民們還難得地擺了個接風宴。
黃昏下老人婦女和小孩們圍坐在一起,昏暗的燈光照着飯食粗碗和老人們花白的頭發影影綽綽。
設宴設在王嫂家裡,王嫂和另外幾個大嫂下廚,端來了噴香的飯菜。
“菜上齊啦。”
王嫂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條細縫,心想多虧了這對富貴新人,她的二娃都已經好久沒吃過油水了。今日的宴上不僅有豬肉,還有條魚呢。
白泠溪提筷夾了塊魚肉放入口中,在王嫂期待的目光下表現得驚訝不已,随後她笑看着她,不吝贊美道:“王嫂好手藝!”
王嫂又謙虛地說了些哪有哪有之類的話,藏庭雪見白泠溪吃得津津有味,也用筷子挑了點魚肉來吃。
然而他吃到口中居然味同嚼蠟,根本無味。
他垂首輕輕自嘲一笑,也是,幻境中的食物怎麼會有味道呢。怪他居然被白泠溪真實的演技給騙了。
村民們除了除夕和紅白事會坐在一起吃飯,其餘的時候都是少有的。在今日能一起吃飯,還能改善點夥食。他們眉宇間的愁悶化開,也不禁浮上了短暫飄渺的淡淡喜悅。
村長還打來了一壺自家釀的果酒,他親自給白泠溪和藏庭雪倒上。提高嗓音爽朗道:“讓我們祝賀這對新人,沾沾喜氣保佑自家的兒子丈夫能夠早些回家!”
其他村民也跟着站起來朝白泠溪和藏庭雪敬酒,淳樸的民風讓白泠溪有種親切溫暖的感覺。
本是聊些家常話,其樂融融後免不得互訴愁苦。
一位大嬸兒抹了抹眼淚,哽咽道:“可憐我丈夫和兒子,出征後前兩個月才寄回一封信,信上說孩他爹斷了條腿,這麼多天了我日日提心吊膽,也不見有個音信。”
她身旁的人拍了拍她的肩,也是不想瞧着她這模樣,免得被染上情緒壞了如今的喜氣,湊近了軟言道:“劉嬸,人家新人還在這兒呢。就莫要提這種傷心事了啊。”
大嬸低聲連說是是是,又重擡起笑顔面對衆人。
白泠溪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心底說不出的滋味。
現在他們不知進入的幻境到底是映照的哪年事迹。她的記憶中最大的戰争是兩百年前,那個時候生靈塗炭,連皇宮最後都被付之一炬。
回了房,白泠溪和藏庭雪理所應當地被安排進了同一間房,原本給二娃住的房間被讓給了他們。
二娃還有個姐姐,名叫小鳳,一家子三口人這幾日都住在同一間屋。二娃正抱着枕頭準備去另一間屋子睡時,藏庭雪就提着他的衣領把他拉回到身邊。
“大哥哥,你有什麼事嗎?”二娃被迫倒走了回來,仰起頭,眼睛亮亮地看着這位威風帥氣的大哥哥。
藏庭雪蹲下身子來看着二娃,薄唇彎彎,眼睛裡卻沒笑意。
他從懷裡掏出顆糖果,遞到小孩面前。
“哥哥請你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