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你朝他笑道。是的,好久不見,你與赤葦京治的分别,比他與你的還要久些。
赤葦京治忽然覺得那句話是對的,人生是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遇的人會再相遇,而這相遇,是雙方的蓄謀已久。
......
找到你,赤葦京治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情緒狀态比上一次溫和許多,也許這是取決于你對他的态度,他靜靜的望着你過了好久,這才緩緩開口:“我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你将他拉着離開了排球部,朝着校外走去。
赤葦京治聽你這毫不意外的話語,心下一動,更加确信了你是某種都市傳說的事實,否則你怎麼會知道他一直在找你,也許每一個你都是你的分身,所以他見過的每一個你都側面的向你傳遞了消息。
你看他臉上沒表情,眼睛卻向下瞟,估摸着他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直接說了出口:“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因為你曾經找來過,隻是你自己不記得了。”
赤葦京治更加疑惑,可你身上的謎團太多,不是解決了這一個就能弄明白所有的,他索性也沒有立刻詢問,你也有意的把這一段遮蓋過去,他不問,你也不互動解釋。
“隻是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是怎麼找來這裡的?”
赤葦京治省去那些情感上的一波三折,平靜的說出了自己這一路:“最開始是在東京找,我先去了音駒,音駒似乎沒人發現你已經在那裡了。”
他說到這裡擡頭看了你一眼,關注着你的表情,你好心替他解答了一下:“一種神秘的力量替我篡改了他們的部分記憶,對于他們來說”我和他們的相處一直是那樣。”
赤葦京治半信半疑:“那為什麼在枭谷不這麼做?”如果你這麼做了的話,或許後面的故事都不會發生,赤葦京治還是會一如既往的過着平靜的生活。
“條件有限。”
赤葦京治沒再與你糾結這個問題,接着說了起來:“音駒沒找到人,我還去了其他學校,同區的學校都挨着去過了,沒有見到你,然後就去了其他區。”
“東京我隻呆過枭谷和音駒。”你說。
“所以我是在井闼山聽說的你的事,稻荷崎和井闼山打過練習賽,他們對你有印象,我在稻荷崎從角名倫太郎那裡知道了一些有關你的事,就找到了宮城縣。”赤葦京治大體将這些說完的時候,你和他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
“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宮城縣呢?”
“前天下午。”赤葦京治說,你突然想起那輛遠去的出租車。
“一下車就乘出租車走了嗎?”
赤葦京治點點頭。
“你倒是很舍得。”你忍不住感歎。
赤葦京治輕笑了一下:“我不是很熟悉宮城縣的路,所以下車後看見有出租車就乘出租車走了。”
“最先去了哪裡呢?”
“白鳥澤,不過白鳥澤不允許校外的學生入内,我随便找了個學生問了一下,結果居然知道你,說你是學校裡的名人,不過現在一切過去了,大家漸漸就把你給忘記了,我沒在白鳥澤見到你,索性去了其他學校碰碰運氣,宮城縣有名的學校不多,進過全國大賽的就那幾所,第二天我又去了伊達工,排球部恰好有人,說你是烏野的經理,我就想也沒想的過來了。”
你聽赤葦京治把話說完,印象中他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你沒有将自己去車站等他的事情說出,是因為覺得你去見他所經曆的遠不如他尋你辛苦。
“你是當日來回還是住在宮城縣呢?”
“昨天和前天都是住在學校附近的小旅館,今天還沒有去處。”
你安靜看着赤葦京治,開口問他:“那你要去我家嗎?”
赤葦京治心髒重重跳了一下,你家,那幢就在他家隔壁的紅色屋頂的房子,那個從他的卧室窗戶能看見的房子,那個自從你離開後似乎隻剩下空殼的房子在别的地方也存在着嗎?
你像是知道赤葦京治在想些什麼:“嗯,我家在每個場景中都是一模一樣的,好像是為了避免我精神混亂吧。”
赤葦京治點點頭,反過來問你:“我可以去嗎?”他還是想再去一次。
“當然可以。”
于是你将赤葦京治帶到了車站,與他坐上回家的公交車,于你而言還是回到相同的地方,于赤葦京治而言卻是全新的不同體驗,從前你們雖然每日一起上學大多數時候心裡都各有各的計較,而現如今你們在車上并排坐着,窗外是全新的景象,彼此之間多了些坦誠,你不再刻意向他隐瞞些什麼,他也不再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宮城縣夏天的風從車窗的縫隙鑽進來,赤葦京治因為見到想見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