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我打算去一趟霍格莫德。
直到裡德爾離開，哈利的腦海裡還回蕩着這句話。
沒有更多了。
裡德爾沒有任何解釋，也沒有給他機會追問，隻是這麼抛下一句話。
然後哈利就無法不在意。
如果他是去害人怎麼辦？或是密謀颠覆霍格沃茨？
無論是哪一個可能，哈利都沒法坐視不理。
他回到休息室，羅恩和赫敏正坐在壁爐旁寫作業，熊熊燃燒的爐火将兩個人專注的樣子照得分毫畢現，哈利突然為自己不用寫作業而感到些許心虛。
“哈利！”羅恩反而發現了他，積極地招呼。
“你還好嗎？”赫敏觀察他的狀态，“裡德爾有沒有朝你丢惡咒？”
“……”哈利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本想說沒有，但那家夥還真丢了……
赫敏更緊張了：“我就知道！”
羅恩也站起來檢查他，哈利把他們按回座位。
“我沒事。”他說，“這次收獲很大。”
羅恩和赫敏殷切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哈利咳了咳，“就是……這周六，我要去趟霍格莫德。”
羅恩和赫敏：？
“……我懷疑他要去霍格莫德做惡。”哈利含糊地說，并不想把赫敏和羅恩卷進來。
顯然，兩個人不答應。
“我們一起去！”
“這太危險了！”
“我覺得……如果隻有我的話，可能容易點。”
哈利斟酌地說。
“如果是三個人，難保不會被他抓到。”
赫敏有點不服氣，但羅恩拉住了她。
“想想吧，如果是我們面對火龍，能有什麼辦法？我覺得哈利一個人确實更靈活。”
“但是……”赫敏焦慮地揪頭發，“就算是這樣，但是那天本來就是霍格莫德日——不管裡德爾去不去，很多普通學生本來就會去霍格莫德！我們隻是作為其中的兩個，不行嗎？”
“就是為了保護這些普通學生……好吧，隻要你們保證不跟着我和裡德爾。”
哈利妥協。
赫敏和羅恩激動地握住手，一起點頭。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趕緊松手，還各自拉開了距離。
哈利的眉毛微微抽搐，兩個好友幼稚得讓他想笑。
“OK，OK，我去睡了。你們可以慢慢在這寫作業……”
“什麼，你的魔藥課論文寫完了？我的天，我還有三英寸沒寫……”
“拜托，我隻寫了三英寸，有人在乎嗎？”
……
雖然裡德爾說的是下午，但哈利并不清楚他到底打算幾點出發，索性早早吃完午飯，和羅恩、赫敏守在黑湖通往大門的草場，找了一處松軟的地面坐下。
“說好了，一旦看到他出現，你們就提前出發，不許和我一起跟在後面。”
羅恩、赫敏點頭如搗蒜。
“我們要在哪裡碰頭嗎？”羅恩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道他要去哪，沒法約定碰頭地點。你們就當是普通的霍格莫德遊玩，逛得差不多就回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哈利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不許在大街上蹲人。”
赫敏點點頭，催他查看活點地圖。
哈利隻得再次翻開羊皮紙。從早上開始，地圖上就沒有裡德爾的名字。
——倒也是常事。
即使不論活點地圖的盲區，伏地魔會二十四小時乖乖呆在學校的可能性本身就微乎其微……
“屠龍勇士！”
哈利還在琢磨，就聽到有人喊。
路過草地的學生不少，都是去霍格莫德的。看到他在不遠處坐着，很難不激動起來，幾個格蘭芬多招着手就要過來。
哈利趕忙起身緻意，赫敏和羅恩也不得不站起來。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要去霍格莫德嗎？”幾個高年級的男女走過來，其中一個高挑的卷發女孩問，“我們也去那邊玩，要一起嗎？”
赫敏和羅恩都自覺地讓出了她和哈利之間的道路，顯然幾個人是沖着哈利來的，直接略過了他們。
“不用了……我和朋友們還有事要商量。”
哈利婉拒了，強調着兩位好友的存在感。
幾道打量的目光落到羅恩和赫敏身上，讓他們莫名感到芒刺在背，不舒服地動腳抿嘴。
“好吧……第二場比賽加油！”
他們輕飄飄地惋惜了一下，揮揮手離開了。
哈利還沒有檢查金蛋裡的内容，因為他已經知道了，下水救人比起和火龍搏鬥來說容易得多。
但赫敏和羅恩并不知道，他們一下子就擔心起來。
“第二場比賽……天呐，我怎麼快忘了這茬！”她問哈利，“你打開金蛋了嗎？第二場比賽的提示藏在裡面。”
“不會是要和巨人搏鬥吧？”羅恩不禁猜測。
“不會。”哈利确定地說，“我已經差不多知道了。比第一場容易。”
他這麼說的時候，有一絲心虛，暗暗決定盡快打開金蛋确認。
談話間，又有一波人走過，朝哈利打招呼。
雖然輿論的反轉讓他舒服了很多，但太受歡迎有時——比如現在——反而是一種阻礙。
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過久，否則一定會被發現圍觀；也不能在顯眼的公共場所無所事事，否則會被無數路人搭讪騷擾。
按照他的經驗，這些熱情總會消退，不知這次會持續多久。
不得已，哈利決定暫時回寝室等，讓羅恩和赫敏先出發。
“但是，你可以穿隐形衣呀？”羅恩提議，“這樣就不會有人一直過來搭讪了。而且，我以為你今天本來就打算用隐形衣跟蹤裡德爾？”
哈利一愣，他确實……至少沒打算一開始就穿。
“我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穿。”
等他披上隐形衣回到黑湖邊，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正靠向岸邊。
赫敏和羅恩還望着他的方向，不願離開。
哈利掏出活點地圖，不出意外地看到裡德爾的名字。
“他在船上。”他在他們面前的空氣裡忽然出聲，把兩人吓了一跳，“你們該走了。”
赫敏在空氣裡尋找了一會兒，什麼也看不到。
“好吧……”女巫歎氣妥協，“你别太沖動，遇到危險就别跟了。”
“跟丢了沒準還是好事，兄弟。”
羅恩也難得歎了口氣，和赫敏一起離開了。
哈利微微吐出一口氣，轉身望向黑湖。
陽光燦爛，水波微恙，裡德爾正邁過浮橋，登上岸邊，微微擡首遠眺，半張臉都沐浴在亮色裡，像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