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娃娃若跟着他修行,假以時日,未必會比使出這道劍氣的人差。
"紛紛?"天光一臉欣喜,師叔似乎挺看好紛紛,"可是這兩天我都沒看見她,問盧師兄也不知道她下落。"
"回去後叫她來見見我,這段時間我瞧着那孩子根骨不錯,也肯努力,就是太擰巴。"桃遊道人撫着胡子笑了笑。
"我倒是挺想讓她傳承我的衣缽,這段時間對她嚴苛也是因為寄予厚望,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那我回去問問她?"
桃遊道人揮了揮手,"走吧,太陽落山前我會歸來。"
天光走後,桃遊開始仔細探察周圍是否還遺留其他線索,他飛上那棵粗壯的樹。
仔細巡視四周,直到檢查完最後一根枝幹仍未有發現,桃遊道人懸着的心才落下來。
看來,他擔心的事情并未發生。
搖搖頭,希望是他多想了。
那可是上古神袛留下的封印,豈是那麼好破。
但仍需送信給掌門知道,若那個東西真的逃出來了,整個昙城恐怕将屍橫遍野。
突然,他瞥見一個角落的樹皮有剝落的痕迹,掀開一看,上面刻着兩個字。
快逃。
逃?
為何要逃?
在桃遊發現這兩個字的片刻,他竟沒有察覺,一道黑影出現在他身後。
…
葉河被下人帶到一處院落,見沒什麼人,下人一腳踹向他,剛一觸碰,葉河就順着力道提前滾下階梯,下人用力過猛卻沒有着力點,在階梯上摔劈了叉,"哎呦"一聲慘叫起來。
罵道,"葉河你這個傻子還敢跑!真當你是什麼少爺?就算明日你從井裡浮上來,大人也不會擡下眼皮子!"
葉府中誰人不知,被承認的少爺隻有一個,便是東廂房那位,雖然是從族中過繼的,卻得大人親自教養。
而這個傻子?就是個笑話!
跟他那不識好歹出家的娘一個樣,葉大人根本就看不上他們!
趁着人還沒爬起來,葉河做了個鬼臉,一溜煙跑遠了。
他現在雖然看不見,可這院子他熟得很。
這場景看得站在院門口的雪紛紛滿臉震驚,這真的是昨日那神出鬼沒的厲害少年?怎麼淪落到被普通人欺負?
她本來是迷了路,誤闖進來,不料看見這麼一出畫面,而且少年似乎沒看見她。
直覺告訴她,這個叫葉河的少年絕對與昨日的屍妖有關聯,她開始不遠不近的跟着。
跑了幾步後,葉河突然立在原地,歪了歪脖子,一道細細的紅色裂紋猝不及防地出現,從耳後一路蜿蜒爬行下來,像上好的瓷器猛然裂開一條縫隙。
這是,快要碎了的征兆。
這具身體雖然有特殊之處,但到底是凡人,哪怕他妖力被壓制得十不存一,這副人類之軀也快要承受不了他的靈魂。
啧,忘記帶針了,縫一縫都沒辦法。
葉河自然發現了身後的人,這氣味像是昨日穿白衣的仙門弟子。
心中煩躁,呵,怎麼都愛上趕着找死?
葉河繞着圈子亂逛,這府中也被布了陣,他在找怎麼改起來方便。
萬年之前的人間,曾是靈氣比肩天界的存在,這個時代飛升了數不勝數的天才。
隻是可惜,後面幾乎都折在了一個名為滄洲海國的地方。去了那裡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出來。
不知這次,他大費周章抛出的餌,會引來什麼令人期待的"東西"。
突然被大聲叫住,"盧師兄你看,是昨天那裝得不行的小子!"
葉河亂逛而至的地方,恰好是府中護衛訓練的地方。
此刻一堆少年圍着那些個仙門弟子,四角高案上放着幾柄彎弓。
他們本是在指導葉府公子們射箭。
盧洋本來在葉府款待的宴席中喝得有些上頭,可見到葉河時,酒都吓醒了大半,嘴裡的斷牙還隐隐作痛,但現在又不能丢了面子。
木案另一邊坐着個錦衣少年,跟葉河差不多大,正是府中的二少爺。
葉二少皺着眉頭,打心眼裡讨厭這個名義上的瘋傻哥哥,害得他在學堂時時常被人嘲笑。
所有人都誇他"好命",若不是葉河瘋了,根本輪不到他繼承葉家。
不久前這個瘋子還開始說話了,這令他惶恐多年的事情還是到來了。
如果有一天他的瘋病好了,葉家還會需要自己嗎?
葉二少聽見仙門弟子的話後,眼睛一轉,一個計謀醞釀着。
如果,葉河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