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老朽曾探尋過屍妖出現的方位,發現這些屍妖并不尋常,實乃人為。城中最近可有什麼怪事?"
遺荒仙山共有七座大峰,而其中的萬刃峰又有七大宗門,桃遊擔任一宗宗主近百年,收伏過許多兇殘大妖,也見過以人身修妖術,卻是第一次遇到大規模妖變。
"怪事…"葉縣令一頓,腦中閃過一張臉,遲疑了瞬間,最後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未曾有。"
桃遊道人來到書案旁,鋪開宣紙,執筆畫出一道陣法中的幾筆簡易圖。
"根據門中一位精通陣法的弟子推演,昙城已經被圈入此邪陣中,陣眼的可能點有九處,還請大人派人嚴查。老朽會派弟子相助。”
葉縣令看清某個地方後,眼神微變,但轉眼又恢複如初,謹慎地收好了圖紙,說道,"聽聞宗主醫術了得,在下族中有個長年生病的孩子,可否行個方便?"
老者點點頭,"那是自然,隻是下午要去城外探察,得晚間才…"
"誰!"
桃遊道人猛然發現窗外有人,揮動寬袖,磅礴的靈力瞬間沖向窗外,木質的雕花窗被擊得粉碎,隻留下一截搖搖欲墜的斷木殘框。
牆外長廊中,一黑衣少年被靈力鎖住四肢,正恐懼的掙紮扭動着。
嘴裡發出不成句的嗚咽聲。
葉縣令看清窗外之人後,驚訝出聲,"葉河?"
他邁開步伐走向門外,對桃遊散人解釋道,"這是在下不成器的兒子,今年十六歲,并非可疑之人。"
"哼,葉大人别怪老朽多事,令郎小小年紀不學好,将來恐堕入邪門歪道。"
"這…宗主多慮,"葉縣令依舊挂着儒雅的笑容,似在說着與自己無關的人,"他自小便得了瘋病,加之有無法視人的眼疾,連我都不認得。"
"許是聽見這邊有聲音,才摸索過來的。"
聞言,桃遊道人連忙收了靈力,上前幾步穩穩扶住了跌落下來的少年。
他剛剛那番話竟對着這樣一個可憐孩子說出口,真是罪過。
"可傷着了?"
桃遊道人關切地詢問着,但葉河似乎理解不了他的意思,伸出枯瘦的手臂,慌亂地摸上桃遊道人的臉,嘴裡反反複複念着,"眼睛,眼睛…"
老者低了低頭,任少年的手摸到他念叨的東西。
得逞後的葉河終于安靜下來,咧開嘴吃吃地笑,"這雙眼睛,給我吧…"
葉縣令與老者皆是一愣,身着紅色官服的男人上前拉開了葉河,斥責一聲,"不得無禮。"
随後叫來下人,吩咐把少爺帶走。
轉過身來對着桃遊道人凝重說道,"若說有什麼怪事,剛剛便是一樁。"
"令郎?"
"對,他患上瘋病時年僅五歲,後來十多年再未說過一句話,而在半個月前,小兒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葉縣令随後湊近桃遊道人,以隻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交談,聽完後桃遊立刻臉色大變。
"當真?"
"千真萬确。"
桃遊快步走出縣令府,天光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看見桃遊師叔的身影,她連忙将手中臭美的小鏡子收起來,揮了揮手喊道。
"師叔,我在這呢。"
天光跑到桃遊身邊問道,"可有什麼發現?"
"有,也沒有。"
二人禦劍而行,天光疑惑地"啊"了一聲,師叔在說什麼?
"跟我去昨日盧洋他們與妖物戰鬥的地方,陣法以整個昙城為版圖,而昨日出現的鳥翼屍妖卻出現在陣法外,恐怕與繪陣之人并非一夥。"
"師叔的意思是,鳥翼屍妖是有人故意引我們去某個地方?"
"對。那個地方肯定有什麼想讓我們知道的秘密。"
桃遊和天光很快就來到了城郊。
巨大的古樹紮根在廣袤的荒原上,除了它,四周都是長勢及半腿的野草。風一吹,綠浪翻湧。
桃遊攤開手掌,比劃着早已毀壞的陣眼,裡面似乎埋過什麼東西。
鳥翼屍妖究竟想告訴他們什麼信息?
突然,他發現陣眼周圍的某一處土壤有着整齊的切痕。
"天光,用你的陽明離火符,燒光周圍的一圈野草。"
得了令的天光抽出手間長劍,在草地上舞動起來,行雲流水繪出一道符文。
"蓮動業火,陰陽更替,燃!"
滔天的烈焰瞬間燃燒起來,很快,被野草掩蓋的切痕完整地露在二人眼前。
桃遊道人運起靈力向縫隙中探去,很久也未見底。
"能使出這道劍氣的人,實力非凡呐。"
拍落手上沾染的些許草灰,桃遊道人語氣滿是贊歎。
"是盧師兄的歸一劍法嗎?"
"呵,盧洋是我的弟子,他幾斤幾兩我不清楚?還不如說是你要過來幫忙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