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典禮結束後,代理掌門與各個首座留在主殿,說是商議這次招生的結果,實際上就是純聊天拉家常。太一門分壇一共七位首座,一個代理掌門,首座就是按修煉方法分的,體修、劍修、藥(丹)修、符修、器修、馭獸師再加一個慎刑司首座,而代理掌門兼職太蔔首座,沒辦法,全門上下就那麼幾個拿算命當主業的,比他算的好的沒他修為高,比他修為高的那個可不會樂意當什麼“太蔔首座”,隻好自己當牛馬了。
至于座位,代理掌門自然在中間,剩下的首座左三右四。從左往右依次是器修首座李曉,一個刻薄的白胡子老頭,劍修首座羅楠喬,一個英氣逼人的女子,藥修首座柳南柯,一個眉眼柔和的女孩,代理掌門兼太蔔首座肖耀,是男人會嫉妒女人會愛慕的公認美男,馭獸師首座何所思,眯眯眼抱白狐的溫和男子,符修首座盧尋隐,一個陰沉的男人,體修首座白給,五大三粗、五官硬朗的男人,以及慎刑司首座周曈,如果說肖耀的臉是男人嫉妒女人愛慕,那周曈就長着一張女人會嫉妒的臉,他五尺七寸(用現代标準,一米三尺)有餘的身高,就連白給也比他矮一寸左右,雖然過于柔和的臉讓他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現在他正臭着一張臉坐在太師椅上,别誤會,不是因為秦好人,他随時都是這副表情。
他們的座位都是按自己心意選的,回回都可能變,先到先得,當然,肖耀除外。白胡子老頭李曉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年齡、輩分高,如今一千二百歲已過,修為卻比不上隻修了五百年的肖耀,在分壇裡修為倒也排了個第三,與白給并列,畢竟是個半路出家,三十歲才開始修煉,六十多了才駐顔:在修仙界,隻要駐顔理論上就長生不老了,除非因外力被殺、走火入魔,還有衰微。他心裡不高興被安排在偏僻的分壇,又實力不行無可奈何,每次開會時便坐到一旁,不與小輩說話。羅楠喬、柳南柯、肖耀、周曈從前是同輩,其中羅、柳、肖三人關系好,常常結伴同行,但是肖耀到底是男子,不好參與一些女子的事,所以羅柳二人關系更緊密,此時也坐在一塊說話,修為是羅排門内第四,柳排第七。何所思向來比起人更喜歡動物,坐哪裡都無所謂,修為排第五。盧尋隐怕與人交流,最怕與女子講話,所以便坐在不理人的何所思旁邊,沒想到後來身邊又坐了個白給,苦不堪言,修為排門内第六。白給倒是沒發覺盧尋隐難受,隻是自顧自的說笑,他倒是沒留胡子,身高雖然比周曈矮,但顯然是在座最壯的一個,修為與李曉并列第三。周曈向來不說則已,一開口便能把人噎死過去,沒人自讨沒趣,雖然隻修了四百年,但也确實是天之驕子,修為排第一,可惜性情古怪,不招相熟的人待見。
閑話說了一堆,肖耀好像終于發覺角落裡還窩着個人,從前上學時他和周曈就是公認的對手,雖然兩個當事人都不認。肖耀笑着開口:“師弟,還因為剛剛那兩個小姑娘生氣?都是長輩了,寬容一點。”他明知道周曈平日也是這個表情,偏要說他是在計較剛剛的事,周曈聽了,白眼一翻,也不正眼看人,隻是看着一邊慢悠悠的說:“我倒是不如掌門大度,被新入門的弟子當笑話看也泰然自若。”肖耀也不生氣,隻是哈哈一笑,又說:“師弟,你的脾氣也改改吧,再這樣下去可就真連一個徒弟也收不到了,到時候可怎麼辦啊。”歎了口氣,又接着說道:“沒道侶,沒徒弟,莫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周曈冷笑一聲,說:“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反正到頭來也是一場空。”聽了他的話周圍人不知為何也不說話了,肖耀也不笑了,沉默一會,說:“我失言了。”周曈沒有回應,這時白給倒是沒忍住開口道:“要我說,周老弟就是缺人陪,找個媳婦就好了。”白給是習武出身,說話直白,也不叫師兄師妹,隻是按年紀兄弟姐妹的喊,他快八百歲了。羅楠喬上學時就看不慣周曈,有機會嗆他兩口當然要說,柳南柯拽了她的手一下也沒攔住,隻聽她開口道:“白師兄說的是啊,你就該娶個媳婦管管你的臭脾氣。”她、柳南柯、周曈都是四百多歲,按理她該叫周曈師兄,可惜她向來讨厭周曈的做派,每次要喊時便找個方法略過,周曈這次倒是正眼看着她說:“那我明日便給柳小姐下聘禮吧。”周曈知道她們兩個親如姊妹,若她們兩個之一是男的想必都子孫滿堂了,柳南柯的臉一下子羞紅了,羅楠喬的臉也紅了,不過是氣的:“呸,你也配?先不說她同不同意,就你這個爛人天下哪個女子嫁給你都遭罪。”周曈嗤笑一聲:“你朋友就是寶貝,其他姑娘就是草芥?真是自私啊。”羅楠喬氣的鼻子都歪了,如果不是柳南柯拉着恐怕已經拔劍沖上去了,周曈倒是沒事人一樣站起來,理理衣服,說:“留在這裡也解決不了什麼正事,告辭。”之後便自行離開了。留下其他幾人,羅楠喬仍在不住咒罵,柳南柯與肖耀在勸,白給尴尬地撓了撓頭又試着和盧尋隐聊天,盧尋隐快崩潰了,何所思隻是給懷裡的狐狸順毛,李曉也想找個理由提前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