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好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五歲進學堂時年紀還小,周圍也都是年紀差不多的小男孩,大家都不覺得彼此有差别,打打鬧鬧也在一起,後來稍大一點先生便因為“男女有别”限制她和男孩子玩,她也隻好找些别的事打發時間,于是她便迷上了那些閑書,或買或借,看了不少,自己也寫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後偶然弄到了一本講機巧手工的書便又試着做了做,放學早就去看戲、聽曲,但是這些東西都沒有幹擾她的學習,她的功課依然門門中上(除了字醜),直到她十歲左右一次辯論時,輸給她的男孩不服氣,私下裡又找她吵架,吵輸了就說“你辯論再好有什麼用?将來還不是隻能待在家裡和丈夫吵架?”,又說她“能上學隻是皇上哄宮裡的公主、娘娘們玩,過幾年她就沒書讀了,學的再好也混不了一官半職”,她去找先生與父母求證,才發現自己讀書好像确實沒什麼用,她辯的再好也不能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翻譯古文再有天賦也不能再皇上的書庫中編撰一本譯文,那時她才看了不少史書,偶爾暢想自己未來會在談判中大獲全勝,她也發現從她進學堂以來隻是偶爾有女孩來上半年、一年的學便不再來了,至此之後她便一蹶不振,開始擺爛:與其做那些無用功,不如做點讓自己高興的,有用的事,她要做一件大事。反正她生活在一座小城裡,不愁吃穿。她父母提出把她送來修煉時她答應的痛快,一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心中有愧,既然報答不了父母那不如讓父母少操點心,二是不管太一門也好,學堂也好,都是差不多的東西,在學堂是就學會了如何安全的摸魚,在那裡對她要幹的“大事”沒有影響。
總之,如今她已經在鎮上的旅店裡了,這裡還住了不少來參加招生的人。“奇了怪了,明明平時也沒見有什麼人嚷嚷自己要“修煉”、“成仙”結果到頭來“逃離”凡塵俗世的也不少嘛”,她想着,眼睛瞟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兩大箱行李,“但願不會有人覺得一個姑娘帶兩箱行李是怪事”,秦好人挪開目光,決定躺下休息,免得明早再去太一門的路上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