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得要死,眼睛完全睜不開,全身疲勞好像突然爆發一樣,所有受過傷的地方都在叫嚣,肌肉酸痛到叫我想搓搓胳膊取暖都擡不起手。
我努力想回憶發生了什麼,可腦子和團漿糊一樣。
鈍鈍的黏糊糊的一片空白。我能接收到信息,但接收到的聲音,光線,觸覺,全部攪在一起,大腦處理之後隻反饋給我一個信息。
好冷。
身體裡好像有個核心源源不斷往外散發寒意,胳膊接觸到的布料硬挺不柔軟不能保暖,額頭時不時感覺一冰——被冰了兩次我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有人正在試我額頭的溫度。
額頭上的重量又消失了。
我模模糊糊地聽到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的聲音,似乎有人讨論什麼。
那說話聲裹挾在衣服摩擦和鞋跟與地闆接觸的聲音裡顯得似遠似近,含混幾乎聽不太清。
“……怎麼還沒買回來?”
“離這裡最近的藥店恐怕還不如加百羅涅的醫師團隊近……”
“啧那幹脆綁個……”
“路程都一樣,綁出來更費時……”
藥店?買什麼藥?和加百羅涅什麼事?綁誰啊,再綁加百羅涅的人我可想不到合理借口解釋了。
頭痛欲裂,我想擡手按一下腦袋但是又擡不起胳膊。
但動了動讓我意識更清晰了點,接下來的話聽得便明晰了。
有人反對,“會叫加百羅涅看笑話的吧。她這從臉頰紅到額頭明顯喝醉上臉了。”
“贊~同~”戲谑的看笑話語氣,“呼吸平穩,小麻雀看起來是醉得睡很沉。”
我要被氣醒了。
“哪個人喝醉是額頭燙手涼——”
又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一下子貼上臉頰。“哇,更燙了。”蓋在我臉頰那隻手還收攏起來試圖揉捏。“熱乎乎的手感不錯。”
這語氣和動作,混蛋王子沒跑了!
可惜混沌的意識被冷清醒了,身體還是跟不上。我好不容易把軟綿綿的胳膊擡起來打他,這家夥作惡的爪子早就撤走了。而且擡起來的手還被人按了下去。
這次摁住我的手更加寬大,溫柔但是不由我反抗地把我摁回去然後蓋上了被子。
“在醫生來之前先讓她發發汗吧。”是魯斯利亞的聲音。
他拿了一床好厚的被子,蓋上之後還貼心地把被子邊緣往我手底下掖了掖。“至于是醉酒也沒關系,已經在準備醒酒的咖啡了。過一會給她喂下就都好·好·解·決·了~”
謝謝你魯斯利亞你想得真周到但是醒酒的咖啡是……
身上又猛地一涼。
短暫擁有過被子,再接觸到空氣我就感覺更冷。胳膊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
“嘻嘻嘻,魯斯利亞你學了泰拳就完全像個亞洲人了。在歐洲發燒正确的做法應該是少穿點好降溫。”
别的不說,果然貝爾剛才對醉酒觀點的贊同就是為了整我。
“你!你剛才還同意她是喝醉了!”
“朋克頭你真是蠢蛋。承認她喝醉和她生病并不沖突。連 Boss都說她發燒了,你難道還不信Boss的話嘛?”
“這,話是如此,但是……”
“Mo~這樣可不好,在美國還要把發燒的人泡冰水呢。處置病人要因人而異,Peppe這麼脆弱……”
“那王子可以勉為其難去準備冰塊。瑪蒙。”
“3倍S級任務的酬勞。”
“嘻嘻,王子倒是無所謂,可小baby斂财已經斂到你看好的幻術苗子頭上了嗎?”
“Passero沒有說話,是你下的委托。但這麼說來收取一份拜師費還不算過分……”
“喂!!你們倆!幻術的冰塊不能算冰!”
一團混亂,急匆匆有陌生聲音的報告聲,然後又聽斯庫瓦羅斥責那陌生人回來得太晚。
“抱,抱歉,是因為……”
“别廢話了快去叫人拿點冰塊來!”
?什麼冰塊?真要泡冰水嗎?
“啊Espresso好了,列維,貝爾,你們誰把她扶起來。”
“嘻嘻幹脆醒酒時把感冒藥一起喝下去吧,反正到胃裡都會混合到一起。”
??什麼用咖啡送藥?
另外喝了酒還能喝咖啡嗎,這倆聽起來純純的送死套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