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好要從對手桌面上搶籌碼,我又确實對着地位極高态度卻很和緩白發老人說不出推卻的話,而且經這麼一說綱吉可能面臨的處境也很令人憂心……
所以借着這兩個任務賦予我的權力,我和九代目談了諸如資金、醫療團隊之類的條件。
要不然單憑莫斯卡是談不下這麼多近乎霸王條款的東西的。貝爾或許在一開始聽說我用反人道武器來談判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揪着莫斯卡不放非要刨根問底。我連大國競争的假設都拿出來堵嘴了,他還能繼續提出疑問:毫無根據的謊言能不能騙過九代目?能騙過的原因是九代目還是其他。吓得我立刻把話題拉回八卦上。
再說一遍,我真的,不喜歡和高智商樂子人說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點太過地獄,好不容易掙紮存活下來,這種高端容易發展成逆風的局還是少一點為妙……
第一次他用舌切雀的典故可能還隻是單純嫌我滿嘴跑火車想切了舌頭,但第二次更像是發現了不妥之處拿它警告我不要損害瓦利亞利益。
我喝了一口酒。
我沒怎麼喝過酒,在之前的世界聽說喝醉會頭痛,影響我寫論文的速度,也就隻在聚餐時候喝點低度數的啤酒意思一下。
但現在腦細胞幾近枯竭一直在叫嚣,估計這點葡萄酒也沒什麼影響了,說不定醉了還能無痛入眠。
不過這杯一入口感覺和之前貝爾灌的那口感不太一樣,喝了兩口我覺得魯斯利亞帶來的這盤餐前酒可能确實加了橘汁,裡面葡萄的果酸味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橘子甜甜的味道,以及一些據說是黑曼羅特性的草藥苦後回甘味。
有種小時候在餐桌上瞎兌飲料的感覺,但不同的味道居然融合得很和諧,口感也不錯。
剛才說話說得口幹,一不留神我就幹空兩杯。然後我又起身拿到瓶子給自己續上。
仔細想來讓貝爾發現了我二五仔的工作也沒什麼。按他這麼喜歡看戲的性格,我真做了什麼壞事,說不定他還要在旁邊嘻嘻嘲笑拉我入夥的人識人不清叫我鑽了空子。
可能是我對他有偏見,我覺得他就是那種火燒不到自己身上就會當煙花看,沒火就自己點把火的人
但是這些東西被xanxus聽到就不好了,那種連我喊綱吉名字都開始不愉快的暴君,要是聽到我和九代目的讨價還價恐怕直接把我轉化成氣體。尤其最後離開前我和九代目又提到了他。
大概條件都已談妥,我們又簡單聊了聊瓦利亞未來的發展和大概的引導方向。因為進了瓦利亞恐怕也不好再往彭格列總部頻繁跑,更别提和九代目會面,首領就提出在實驗室時候會單獨搞一個信息聯系渠道方便交流。
我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問他之前既然說已經知道了奧塔比奧在馬萊島上的手腳,也大概知道他沒能做好引導工作,為什麼不借此機會緩和和Xanxus的關系。
親子間的矛盾還是推到外人(奧塔比奧)身上為好,叫外人(我)來潤物細無聲地解決矛盾屬于是舍近求遠了。
“多年隔閡并非在一日之間能解決,”他沉默片刻說道,“八年過去,我和Xanxus都有了不少變化,需要時間來重新了解彼此。”
我便無話可說,确實回顧一開始九代目似乎表現出了談心的意願,但那方式讓Xanxus很反感。本來就是沒怎麼磨合過的在被禁止表達感情環境下長大的父子,直白了當地談論過去并不符合他們的習慣。
“而且這不僅是奧塔比奧的事情,彭格列下一任首領地位才是橫亘在我們關系之間的一根刺。”
這我就有的說了……我倒覺得可能是原本以為的父親對自己不認可才讓關系惡化至此。依照Xanxus的實力他完全可以獲得幾乎等同于首領的權力,要是我我就做軍權在握的攝政王了,幹嘛還要立在前面當黑手黨法人吃苦背鍋,很容易被條子逮起來或者被刺殺好不好。
而且在莫斯卡吐出九代目的時候,原本Xanxus一直是高傲的嘴角微翹計劃通表情,但從他說錯的人其實是他,是他懦弱才讓Xanxus從長眠之中醒來,Xanxus臉就臭了。批評他的憤怒和執着時候那表情才開始帶上因為在乎而産生的恨。
但我沒說出來。九代目看起來很好說話但是決定好的就不太會改變。決定了Xanxus不是繼承人就絕對不會給他位子,決定了充分利用資源就能從權從理從情叫我領下任務———還應承了我要求包實驗室所有開支的無理要求,讓我不努力配合實驗都不行。
帶彭格列熬過20世紀末掃黑除惡行動的首領真的不可小觑。
不知道他做到如此地步是真的因為拉綱吉下水而不忍,還是隻是為了彭格列更好。
但想起他面對綱吉的态度,我又覺得阿綱實在是幸運,至少九代目表現得就是真真關心他愛護他的爺爺。
而Xanxus呢……
我很想問九代目你後悔嗎?後悔在指環戰時候為了鼓勵綱吉而對Xanxus說出不該把他從零地點突破放出來的話。他明明是有意為之,一句假裝的“不該”,把兩個人的矛盾推到了一提綱吉就會爆炸的地步——我一直覺得Xanxus其實挺能抓住本質的,要是真在乎首領地位,也不會一聽沢田綱吉就炸毛。畢竟沒有沢田綱吉還可以有沢田鐵吉嘛。那麼恨的話或許是因為他想要得到的認可被輕易給了看上去并不如他的國中生身上吧,又沒辦法完全地恨九代,阿綱就成了個替罪羊了。
可剛張開嘴,我又把話吞了回去。
問這些沒意思。
就像我那個渣爹隻會為了沒和我搞好關系導緻沒人養老後悔,九代目話說到這份上,可能也不會後悔吧。而且歉意和我表達也沒用,我又不是Xanxus,就算真的表達了,難道要我去做傳聲筒嗎……
我當時這樣胡亂想着,在腦子累心也累身體更疲憊的三重疲勞下憋回了好幾個哈欠,搞得眼眶都微微濕潤了。
九代目觀察細緻十分體貼,便提議今天到此結束,叫我回去休息。他指了指自己腿說身上還有傷就不送了。我立刻回不用不用,當然當然您得多休息一下。
總之一番極富中國味道的客套之後我出了門,遇到Xanxus,坐着車回到瓦利亞現在在這裡買醉逃避頭痛。
好幾杯或許是黑曼羅桃紅兌果汁的酒下肚,我确實感覺頭痛減少了一些,冰冰涼涼的溫度也很好地緩解了我内心的煩躁。
雖然冰得我手都有點涼了。揉腦袋時候按到太陽穴居然感覺有點燙。
我幹脆拎起來那個壺放自己額頭上。
既然手冰了額頭一起冰就不顯得燙了。
我正閉着眼敷腦袋,突然感覺照在我臉上的燈光似乎暗了一下。
一睜眼正好看到紅色毛毛飾品和帶了兩條裝飾帶子的制服從旁邊飄過。
Xanxus!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我快速又敷衍随便地把酒壺往沙發上一放,站起來扯Xanxus的袖子。
“喂!等會!”我拽住他袖子穩住身體,邊說話邊感覺頭腦和個雪花電視屏一樣全是噪點,眼睛忍不住開始眯眯。
我強撐着:“我問你,你後悔嗎?你後不後悔把我扔在那兒一個人……”
我很奇怪地發現自己視線在下降,然後光從我眼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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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歡迎會暨瓦利亞洗白慶祝晚宴即将開始,斯庫瓦羅也終于處理完Passero的身份資料回到瓦利亞。
原本用不了那麼多時間,隻是迪諾突然給他打電話叫他來複查。
“跳馬你腦子有問題吧?”他吼回去。複查個什麼勁?哪有殺手已經康複了還要被『救人是為了獲得真相』的前敵對陣營成員追着檢查身體的。
電話那邊的迪諾問他還不知道嗎,“是Passero要求的,她和九代目要了醫療團隊給瓦利亞調理身體,排在第一個的就是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聽着自己高中同學調侃的聲音,斯庫瓦羅差點把手機捏碎。
等他回去就把這個多管閑事的小鬼揍一頓。
然而他一打開門,就看見這個小鬼步伐淩亂,踉踉跄跄從沙發上撲向自家Boss,拽住了他袖子大聲說什麼。
——中意英日四國語言混雜,他就聽清楚什麼“你後悔嗎”,“一個人”之類的,接着就見Passero自己手一松往下摔去。
他剛一個Voi的前半聲說出口,脾氣『異常』穩定的Xanxus便眼疾手快,伸手拎住她衣服領子。
斯庫瓦羅松了口氣。
然後和泥鳅一樣軟的Passero從敞開的外套裡滑落到地上。
“喂——!”
“砰!”
一聲巨響引來了終于從emo狀态調整過來的列維的側目,愛看熱鬧的王子的眼神和匆匆趕來的魯斯利亞的援手。
瓦利亞的大媽媽把Passero攙到懷裡,伸手撫上她額頭:“這孩子怎麼溫度這麼高”。
“嘻嘻嘻,是喝醉了吧。”貝爾在一旁探出腦袋。“她好像快把Campari(金巴利)喝光了。”
“哼,不過是25度的餐前酒。”列維拎起剩下酒壺聞了聞,道,“這還是兌了橘汁的。”
“喂,在這種事情上争強好勝!”
魯斯利亞遲疑道,“不,她好像……”
Xanxus打斷他。
他動作粗暴地像往常那樣胳膊環繞卡住Passero胸口把她撈起來,摸了一下她手又試了額頭溫度。
“啧,這垃圾發燒了。”
腳注:
【1】:參考《伯羅奔尼撒戰争》和《利維坦》。“現在的黑手黨世界是強者為所欲為弱者忍其必忍”可以看米洛斯辯論。p後來說的“哪怕籌碼并不統一,哪怕是從别人桌子上偷來搶來的。”講的是霍布斯自然狀态下,是所有人對抗所有人的戰争(war of all against all),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人基本上是平等的,有的人武力值更高,有的人智慧更高,綜合下來大家是平等的因此相互威脅。不存在那種明顯的強弱劃分。
【2】:社會化:政治社會化指通過學習或者實踐,将政治思想融入習俗和文化,形成以社會政治文化為基本特征的政治态度、政治信念、政治價值觀等。比較典型的例子有美/國紅脖子群體的反精英主義和小政府主義。通過社會化,成員形成某種政治意識,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成員的政治參與。政治參與與政治社會化相輔相成。(我就不答題了……這個要寫能寫好多,可以參考一下政治學導論,應該有相關内容。
【3】:隐之彈,奧塔比奧一直在強調自己專門輔佐彭格列第十代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