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這不是我剛剛說過的嗎!
我和他一塊兒時候經常感受到這種想揍人又無力的情緒,很難說這與面對危險的殺手時根本不敢生氣的情緒哪種更讓人不舒服。可能還是這個說話不按常理出牌的棒球笨蛋勝出吧……猜不中他在想什麼實在讓我頭疼。
山本武就是有那種神奇的魔力,在我想把他拉進自己擅長的領域暴揍一通之時,他自己能跳出來把我拉到他的邏輯裡。
然後就換成我被他的邏輯一通霸淩。
“怎麼又不高興?聽說你剛才怼了獄寺還挺開心的。”
“我有經常不高興嗎?”我白了他一眼,接着意識到自己好像是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
“好吧,我就是覺得阿綱不想當首領,但是現在大家都在推他上去。” 這個時候獄寺又把話題重新轉回了讨論家族未來上,綱吉的表情明顯更抗拒了。“勉強去承擔本來可以不是自己要承擔的責任,會很累的。”
“在這個社會裡大家都必須承擔一些責任吧。”山本摸着下巴思考。
“話是如此,但如果能選擇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更好麼。”我說。
我拈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魚壽司吃。菱形的魚塊裹着醬汁,肉質緊實不膩,醬料味道調制也不錯。美味入口稍微緩解了我郁悶的心情。
“想做的事情是會變的。”[2]他說。
我看到山本武的視線似乎落在虛空的某個地方,琥珀色的眸子顯得很沉靜。
他稍微勾了一下嘴角,然後又扭頭看我:“你怎麼知道一些改變的發生不是好事呢?”
他說的很有道理。我可能也隻是把自己對于未來的不确定和忐忑投射到了綱吉身上,說不定他本人并沒有那麼抗拒。為朋友而戰,并且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戰鬥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有目标,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甚至自己還有潛力這樣做,怎麼不能稱得上是一件幸事?
而且這麼一對比我更沮喪了。要是我也有那麼強的力量就好了。
再怎麼能分析能說,也要對方給夠說話的時間,要不然自己争取到說話的時間,否則就是反派死于話多的結局。說到底世界規則還是“真理隻存在于大炮射程範圍之内”,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或者依仗,我是沒辦法在黑手黨世界裡活下去的。
或者說黑戶在表世界或者裡世界都很難活吧。其實正如剛才綱吉說漏嘴的,我現在隻要活着都已經是很大成就了。過一會恐怕還要再面臨一次生存危機。看到正在和阿綱說話的迪諾,我無奈撐住額頭。
“你說得對,改變不一定都是壞事,果然我還是回瓦利亞吧?至少那邊包吃包住,雖然不一定保活。”
山本武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會,“我也可以問問老爸給你安排一個備菜小工的職位。”
“……我謝謝你啊。”
“别客氣,我們是朋友嘛。”
我又挑了一塊壽司吃。講道理,他這個設想還挺好的,說不定我還能借此拓展竹壽司的生意,開一家專供華人的外賣。類似Panda express什麼的,和竹壽司招牌也很搭調。
如果雲之戰時候我沒把心裡活動說出來,就不會被Xanxus盯上,那這個設想大概就成為現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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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綱那邊關于彭格列家族事務終于告一段落。結束的原因不是獄寺主動放棄,而是一個玫瑰色頭發清瘦的美人終結了一切——依靠她手裡冒煙的奇怪便當。獄寺一看到她就慘叫一聲“為什麼是有毒料理”,捂着胃倒地。
在此之前我和山本已經侃天說地聊到了原本對未來的計劃。
“我之前可是考上編制……卧槽。”我震驚地看着獄寺向後摔去失去意識。
山本武倒是沒有擔心,哈哈笑了兩聲說又是這樣,就把獄寺拖起來安頓到一旁。他甚至還有閑心問我編制是什麼。“還有wo cao是中文嗎?”他像小孩牙牙學語一樣模仿我的發音。
“别學那個……不對!現在是關注這件事的時候嗎!獄寺他已經口吐白沫了!”
而小春更沒有什麼擔心,居然夾起來一塊黑糊糊的勉強看出來是壽司的東西往阿綱嘴裡塞。
看得我瞳孔地震,那東西明顯不能吃啊!單靠黑煙就把獄寺熏沒了啊!
我在慌亂之中猜測如果瓦利亞的作風是“保護我的敵人痛擊我的隊友”,那彭格列恐怕是“有危險時同伴解決危險,沒有危險時候同伴就是危險”吧!
但很快我就沒有時間再去想獄寺和綱吉的事情。因為出現在我眼前的是擅長曲解别人意思的一大一小組合:戴禮帽的小嬰兒Reborn和剛輕輕放下現在可能要高高拿起的迪諾。
“Ciao.”小嬰兒和我打招呼,音色稚嫩但是語氣自信又成熟。
我突然理解了獄寺的感受,因為我也感到胃一抽一抽地痛。
而我的嘴在堅強地回應:“Ciao……Signor Dino, vorrei un bicchiere d\'acqua.”(迪諾先生,我想喝水)
喝,喝點水不能算逃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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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注:
[1] 數一數妹聊天聊得多的人,貝爾(朋克頭,小baby,人妖……)雲雀(食草動物、猴子、小動物……)獄寺(棒球笨蛋、草坪頭、蠢牛……),妹喊粉毛妹子、金發帥哥、大夫已經很正常了
[2] 67話時候回憶了80因為骨折跳樓,後來就認為朋友比棒球重要。所以這裡80已經想通了,能反過來勸妹。然後這兩個人都是說一句能想個很多的,所以溝通起來就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