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代醒來時天已經黑了。貝爾摩得不在客廳,不知是在房間還是出了門。
這幾天出門時外面又來了不少監視,加上貝爾摩德一直在家,她無法安全自如聯系公安。雖然一定要聯絡上也能做到……但這太冒險也太不劃算了。稍有不注意,這七年、甚至這十數年的努力全都白費。
人已經抓到了,審問是公安的事。剛好琴酒不敢随便給她派任務,這幾天樂得清閑。她正巧有時間多出門見見萩原研二,給他多送點情報。
艱難地從被子裡拽出團成一團的小黑,她把貓咪放在小腹上輕輕撫摸,順便有些艱難地轉了轉還有些發澀的右肩。
動作幅度太大可不行——不知道又有什麼改變,沒用實驗室的儀器,很難說清手臂中細小的碎片是否有發生什麼變化。
暫時還能像平日那樣動,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不太舒服。大概是還沒有适應現在的新狀态吧。總感覺忘了什麼。
研二君——萩原,應該有發現自己正在刻意控制關系。畢竟對于熟悉萩原的她來說,她能明顯地感覺到,這位擅長交際的警官也正在這麼做,而且遠比她做得好多了。
好吧,畢竟這兩年大多身份下她都和萩原研二熟悉,她幾乎已經忘記那個該熟不熟的微妙界限在哪裡,隻能模模糊糊配合着萩原研二的節奏推進。
被看出來也無所謂,正好讓他們對「田中劄奈」更警惕些。
她看了天花闆好一會,才從貓咪身上轉移到貼身口袋——禦守還在那裡放着,千紙鶴在行動前一晚被她轉移到了抽屜的布袋中,隻要房子裡還有其他人,她就暫時不會拿出來。
盯着上面的「緣」字看了看,她慢吞吞摸摸翹起的耳朵尖,又把禦守放回去,把小黑也抱到胸口,下巴蹭了蹭,又開始昏昏欲睡。
真是,這點小傷也反應這麼大……她眯着眼睛,有些不滿。
……等更好些再去和研二君他們聊聊吧。
……
今天是周末,柯南不用上學,幾個警察恰巧輪休不用上班。雖然伊達航與來見娜塔莉見縫插針的去約會了,但是他們也将地點選在了這家水族館。
“柯南醬。”萩原研二蹲下身湊在他耳邊,“你确定——真的可以有推進?”
“……應該?”他遲疑。
按照他和小蘭的經曆……因為手機落進了下水道,所以他送了手機與挂件,也算是感情變好了吧。
至于怎麼掉進下水道的這不重要。
“人員是否準備到位了柯南君!”萩原研二嚴肅。
柯南鄭重點頭:“元太他們已經由博士帶去動物園了,灰原在跟着,不會出問題。”
說完他半月眼斜嘴無奈地笑,為什麼他要跟着演這個啊!
“很好柯南君!圓滿完成任務!”萩原研二笑眯眯地拍他的肩膀,“很有前途!”
這又是哪門子來的感慨……
萩原研二看向不遠處,被塞進休閑西裝裡的松田陣平今天沒戴墨鏡,戴了副框架眼鏡。旁邊的金井辰巳穿了件連帽衫,大半個腦袋縮進了帽子裡,正努力地拽着差點撞到小孩的松田陣平。
松田對上萩原的視線,點點自己的雙眼,又點點萩原研二。
“哎呀哎呀……”萩原研二笑,“隻是見一面,然後晚些去見尋幸君——很快的啦。”
“什麼尋幸君?”
最近天氣回暖,田中劄奈穿了到小腿的百褶裙,上身沒裹太厚,蓬松袖子的襯衫外搭了件黑色的馬甲,胸口有一枚紅色的胸針作為點綴。她提着個略大的紙袋,看着提得輕輕松松。
她說着,開始張望:“研二君的那位叫尋幸的朋友,今天也一起來了嗎?”
緊接着田中劄奈一愣,又轉回頭:“不對,研二君,剛剛是在和誰說話呢?”
萩原研二正打算攔住人張望的動作,正巧見人回頭看,忙抱起柯南:“是柯南啦——劄奈應該還記得柯南吧?今天沒有人帶他,隻能讓他跟着我們一起逛了……我剛剛一直在糾結怎麼告訴劄奈、怎麼安撫柯南。這孩子聽說會打擾我們,很不安呢。”
喂喂……
心底嫌棄着,柯南還是放松手臂與腦袋,用盡這十七年的遺傳與所學,難過地低下頭:“對不起,劄奈姐姐……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但是大叔還是不放心……于是我就和萩原警官說放我一個人就好,但是萩原警官也不放心……”
“——所以我正安慰他呢。”萩原研二接過話頭。田中劄奈摸摸柯南的腦袋:“柯南,我記得哦。不介意的……我和研二君的關系,本來就沒什麼好介意的。”
這位女性也跟着低落起來。柯南眨眨眼,連忙擺手:“不——我的意思是,我隻會跟在一邊,絕對不會影響二位的!”
萩原警官、你說的臨界點不會是那個吧……!柯南臉有些發燙,卻很難否定自己的猜測。
萩原研二今天帶着所有人出動,是因為他說對方似乎到了個臨界點。
水族館之行是二人的第八次見面。據萩原警官所說,第六次見面時已經有了些征兆,關于尋幸的消息,萩原研二坦然表現出自己的無所知,而對方也不再像原來那樣刨根問底,隻順着萩原研二的話題接下去。在第七次見面時她一次也沒提過尋幸,與萩原研二安靜的看完了電影。
兩人從第四次見面時開始省略敬語,隻是田中劄奈還保留着叫“君”的習慣。第七次的影片有些壓抑沉重,田中劄奈看完後許久未說話。
晚餐中,兩人不知不覺打開了話匣子,聊起了電影最後的結局,再逐漸轉移到對待事物的看法與處事的觀念上。田中劄奈與萩原研二一來一回,她在交談間一點也沒掩飾自己的欣賞與贊同。見過無數次女性表白場景的萩原意識到了什麼,他心提到嗓子眼,然而直到分别前田中劄奈也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