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霄寒則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緩緩翻書,仿佛周遭情況與他無關。
容纓則捧着經卷,笑着望向玄天君,“仙君,今日您需要在外頭上課嗎?宿字班的學生好像并不喜歡您的教學呢。”
景霄寒身上的靈壓又重了一點。
成蹊炸毛,以眼神示意,大哥求求了!别再拱火了!
容纓面上笑嘻嘻,心裡同他傳音:“我甘景霄寒他娘!老子遲早有天把他宰了。”
成蹊:“……”
與此同時,李景的聲音忽然響起,“我好像聽到主角在罵人?小奚哥哥,沒事勸勸他,不要自不量力,他這輩子都别想打的過景霄寒。”
成蹊:“…………”
而四周的小朋友在聽見容纓的建議後,越發害怕,緊緊縮在成蹊背後,小聲的喊着小奚哥哥,這個人好可怕,幾個開水壺精又有要燒開的架勢。
成蹊:“………………”
腦袋裡,腦袋外,各方的聲音攪和在了一起,成蹊整個人快攪成一團漿糊,終于忍無可忍——
“都給我閉嘴!”
滿院寂靜,成蹊腦袋裡也清淨不少。
他吐出一口氣,拍拍孩子的肩背,示意他們都進去,自個兒壯着膽子走到端坐在主案邊的冰冷少年面前行了一禮。
“玄天君,借一步說話。”
随後,成蹊聽着那沉默良久的小仙君冷冰冰吐出個嗯字。景霄寒放下手中經卷起身,他很高,成蹊隻到他胸口,配合着他那雙無時無刻仿佛在看垃圾的眼神,成蹊壓力巨大,同手同腳引着對方出了房間。
這時所有學生才一窩蜂湧進來,離景霄寒離的遠遠的。容纓站在門框處,看着那兩個人影走到庭院裡,雙手環胸,不屑的啧了一聲。
“滴,您的景霄寒面部表情分析專用系統已上線,需要我根據原著描寫,幫你分析分析主角攻的心理想法嗎?”李景的聲音響起。
成蹊和面無表情的景霄寒面面相觑,大眼盯小眼,良久,“要,搞快點!”
景霄寒負手而立,暗金色的瞳光抵垂,他微微側頭,從上至下掃了成蹊一眼。
李景說:“他在問你找他幹嘛。”
被那雙冰冷無機質的眼睛一盯,成蹊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深吸口氣,頂着巨大的壓力開口道:“玄天君,宿字班的學生年紀太小,平日裡的課業大都是由先生指導的。您的教學方式,可能……過于超前了。”
景霄寒眉眼微擡。
李景含笑:“他沒有教過小朋友,不太清楚方式,問你應該怎麼辦。”
成蹊冷汗直冒:“那個,您講課時就要講出來,再不濟,也可以将基礎靈文對着學生們念一遍。讓他們熟讀背誦,而後教他們如何感悟運用。”
景霄寒細微皺眉。
李景:“他說好麻煩,這麼簡單的東西不應該一看就會嗎?”
成蹊:“……”這該死的天才。
景霄寒垂眼思索片刻,忽然輕輕拍了拍成蹊的肩。
李景答:“他說知道該怎麼辦了。”
成蹊松了一口氣,就見景霄寒轉身往房間走。少年身形高挑,長發以一根銀色發帶紮住,便是來學宮小住,依舊穿着窄袖勁裝,幹淨簡練,不像夫子,像個武人。
他前行兩步,忽然停頓,回頭。
李景道:“他很感謝你,另外讓你不要在外頭曬太陽了,回去上課。”
成蹊連忙跟上,就見景霄寒快步走到長廊下,于捧着靈文的容纓面前停頓片刻,而後側身進屋。
成蹊擡步,李景的聲音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玄天君說,容纓,甘霖娘。”
成蹊一個踉跄,從台階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