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二皇兄赈災捅了好大簍子,父皇直接将他禁足了。”這禁足沒說明到底禁足多久,可見文安帝根本不想叫二皇子出來了。
“二殿下本就平庸,被陛下拉出來當做制衡朝堂的棋子,陛下居然一點兒都沒有要保全他的意思。”說着,鄭雲間不住得咳嗽,竟然停不下來了。
蕭風遲吓了一跳,趕緊去給他倒了杯熱水,又拍着他的背給他順氣。
“你快躺下歇着,也别管他們怎麼樣,把病養好才是要緊的。”
“我這都要歇了,是你非要跟我說二殿下的事,現在反倒是怪起我來了。”鄭雲間裹緊被子背對着蕭風遲。
“是我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計較了成嗎?”蕭風遲哄道。
鄭雲間轉過來:“聽你這語氣,怎麼這麼不情不願的。”
蕭風遲急忙發誓:“我的誠心,天地可鑒!”
鄭雲間努努嘴:“切,天地又不會告訴我你心誠不誠。”
“那你說怎麼證明?”蕭風遲無奈道。
“我管你,怎麼證明是你的事。”說完這句鄭雲間又咳嗽了兩聲。
“好了,跟我怄氣就罷了,哪有跟自己身子怄氣的?快再喝口水歇着吧。”蕭風遲這麼些年哪裡幹過這事?從來都是别人哄他,他還一哄就好了。
“我不過就是吹了吹涼風,咳嗽頭暈了些,你們這一個個又是這樣又是那樣的,跟我快死了似的。”其實鄭雲間自從停了藥之後身子便好多了,這回隻在外頭待了一段時間就病了,屬實是他沒想到的。
“你可别胡說,總把死挂在嘴邊像什麼樣子?”
“好,我不說了,我睡覺,你給我念話本子吧。”
蕭風遲起身去旁邊的書架上拿了本書來,鄭雲間看了一眼封面道:“你拿錯了,這個是戲文,不是話本。”
蕭風遲道:“有什麼區别,反正不是什麼正經書。”
“戲文要戲子來唱才好,你念出來怪無聊的。”鄭雲間不悅道。
“那再給你換一本成了吧?”蕭風遲說這話時倒不像是不耐煩,更像在撒嬌。
“你别去了,你不是還要去接嶺南王嗎?别在我這耽誤了,省得陛下又斥責你。”
“你啊……”蕭風遲确實不該再多留,“真拿你沒辦法。”
“你快走吧,廢什麼話,再不走我趕人了。”有的時候,鄭雲間覺得蕭風遲隻在他身邊坐着便是歲月靜好,可有些事還沒處理完。
“好好好,我走了,走了再也不回來了。”蕭風遲故意道。
“那你可别回來了,我這小廟裡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鄭雲間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
“這可是你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剛才鬧多大别扭了呢。
結果沒一會兒,蕭風遲又折回來道:“我這回真走了。”
“你有完沒完?”
蕭風遲見鄭雲間要起來,生怕他再受涼,趕緊阻止,自己老老實實又鑽窗戶走了。
“怨蝶!”鄭雲間叫道,“去給綏王殿下送幾張獸皮去。”
“是。”一般鄭雲間的卧房和書房附近都是他的親信,旁人他用着也不放心。
“再去将我新得的那件孔雀裘也給他拿過去,就說是他金主讓他過幾天洗幹淨過去。”鄭雲間又囑咐。
“是。”
安排好這一切,鄭雲間掙紮着起身來到書案旁,這屋裡其實很暖和,鄭雲間身上沒穿幾件衣服也不覺得冷。
他鋪紙研墨,給嶺南王寫了一封信,叫他把國師的事給捅出來。
既然嶺南王就要回來了,那嶺南那邊便不好說了,晚點可就沒有什麼正當理由了。
鄭雲間再見到嶺南王時,是在蕭無枝的賞花宴上。
蕭無枝愛花,府上花草一到季節更是争奇鬥豔,而這賞花宴隻是個由頭,蕭無枝是要借着這個由頭來拉攏一些人。
她雖是皇後獨女,可也隻是個公主,她的驸馬現在更是罪臣,他們一家子要想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單單隻靠文安帝的那一點點愧疚。
“公主這賞花宴真是什麼人都能來了。”嶺南王早早就提着禮物上門,如今文安帝明面上雖不說,可實際還是想立他為儲君的。
“嶺南王這話說的,我為何來不得了?”嶺南王譏諷的自然是鄭雲間,鄭雲間明面上是五皇子的人,嶺南王因五皇子陷害無端遭受這麼多,若是對五皇子的人還有好臉色那就怪了。
“你這種為了一己私欲連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的家人都能放棄的,實在是髒了本王的眼,本王最惡心的就是你們這種背信棄義之人。”
另一個背信棄義之人是誰不言而喻,現在那人正被嶺南王用鐵鍊像狗一樣拴着,可那人卻是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