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本來還有些緊張，然而當他撞上五條悟震驚的目光，看到對方倏然瞪大的雙眼、以及他俊美無俦的臉上由惡劣笑意迅速轉變為不可思議的表情，心中的緊張感頓時煙消雲散，反而感到一陣得意。

他繃住表情，綠眼睛冷靜地同五條悟對視着，一步步穩穩地走到浴缸旁邊，然後彎下腰，雙手撐在浴缸兩側，直到兩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

五條悟的神情已經變成了好奇，他似乎有意要看看伏黑惠接下來會做什麼，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

伏黑惠索性一鼓作氣，模仿着以往五條悟的神态，嘴角勾起一抹戲谑的笑意，說道：“悟，我偶爾會非常懷念平安時代的你……你知道最令我懷念的是什麼嗎？”

五條悟看着他那張秀美的臉龐上露出同自己相似的頑劣笑容，一時間又是好笑又是驚訝，配合地問道：“是什麼？”

“是你叫我‘哥哥’時的樣子。”

伏黑惠的話音剛落，便感到一雙有力的臂膀将他困進懷中，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回過神，他發現自己正仰面躺在浴缸底部，身上沒有絲毫泡在水裡的感覺，應該是五條悟用了無下限。

在他的正上方，同他面對面沉進水裡的五條悟笑得分外狡黠。

他的雙手被對方壓在身體兩側，雙腿同對方的腿緊緊絞在一起，整個人動彈不得。

他像是被按在砧闆上的魚，不死心地劇烈掙紮着，手掌不經意間觸碰到一片光滑而有彈性的肌肉，讓他瞬間停下了所有動作。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五條悟身上什麼都沒穿。

在這個沒有聲音、隻有他們兩人存在的水下世界，兩個人靜靜對視着，目光交彙處似有火焰在燃燒，燒得水溫仿佛正逐漸升高，幾乎快要沸騰起來。

五條悟朝他眨眨眼，緩緩做出“哥哥”口型，像是怕他看不明白，他拉起他的一隻手放到自己唇邊，又重複了幾遍。

伏黑惠頓時忍俊不禁。

他怎麼總是這樣可愛？這讓他怎麼能不喜歡？

真讨厭，明明是那種隻管自己高興，肆意妄為、我行我素、傲慢至極的個性。

隻在小時候的自己面前收斂過一些，卻也很快在熟悉起來之後，原形畢露。

可就像現在這樣，縱使他有100個理由讨厭五條悟，也總有101個理由喜歡他。

見伏黑惠看懂了，五條悟又立刻換了下一個口型。

“我”。

他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伏黑惠的，示意他學着自己的口型一起。

伏黑惠點點頭，也做出“我”的口型。

五條悟粲然一笑，繼續道，“喜”。

伏黑惠：“喜”。

五條悟：“歡”。

伏黑惠：“歡”。

五條悟：“你”。

伏黑惠：“你”。

黑發少年驚愕地看着他，然而嘴唇卻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繼續複述着對方的每一個字。

“愛”。“愛”。

“你”。“你”。

“很”。“很”。

“愛”。“愛”。

“你”。“你”。

“愛”。“愛”。

“到”。“到”。

“想”。“想”。

“要”。“要”。

“詛”。“詛”。

“咒”。“咒”。

“你”。“你”。

我喜歡你，愛你，很愛你，愛到想要詛咒你。

——惠，知道嗎，咒術師是不應該有愛這種感情的。

——因為愛是最扭曲的詛咒？你說過的……可對你來說無所謂吧，你難道還會怕我詛咒你？

——哈哈哈，當然不會。那惠呢？你會怕我詛咒你嗎？

——不會。我隻怕你不願意詛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