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太誇張了，悟。

對付這種程度的咒靈，用‘赫’就足夠了吧？

‘茈’的攻擊範圍太大，差點兒誤傷到其他人。”禅院惠語氣裡沒有多少責怪的意思，隻是單純陳述事實。

“那是他們不好~非要出現在我攻擊的方向上，我也沒辦法呢~而且，不是還有你在嘛~惠——好久不見~”五條悟故意拉長了聲音叫他。

“你明明就是想吓唬他們……算了，”他眼裡也帶了笑，“好久不見，悟。”

一年前，兩人因為同時收到兩條求援訊息選擇分頭行動，接着就近在不同地區忙于清剿數量暴增的咒靈，一直未能彙合，隻能依托信箋交流，如今總算在今日重聚了。

*

五條正平望着潇灑如風的白發青年，内心感慨萬千。

三年前，他在出雲見到了離家兩年之久的悟大人。

雖然從之前好友灰原傑（曲樂城城主）的來信裡得知悟大人穿着男裝、疑似是男性的事，但他當時隻以為是穿男裝方便在世間行走。

所以等到見面時他徹徹底底被吓了一跳——

十五歲的悟大人身高九尺，四肢颀長，聲音清亮而富有磁性，任誰再看，都不會把他當成女子了。

他覺得好笑，回去後同弟弟正人提及此事。

正人卻十分不滿，“他居然騙了我們這麼久！還一直瞞着族裡！”

“不，正人，現在想想，悟大人可從沒說過自己是女子，是我們單憑他的衣着，先入為主了。”正平沒把誤會性别的事太放在心上，悟大人無論是男是女都不會影響他對他的看法。

至于禅院家和五條家怎麼看待這場烏龍，那就讓家族裡的其他人解決吧。

“更何況要不是這樣，兩年前就會是梅嫁過去了。”正平慶幸地說。

正人眸光微閃，似有話要說，猶豫片刻又咽回了肚裡。

那時的正平并未注意到弟弟不同尋常的神色。

“獵殺活動”結束後，五條正平回到家興緻勃勃地同正人講起今天發生的事。

五條正人聽得心不在焉，終于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告辭，“大哥，我先回去了。

内子今天親自下廚，說要恭喜我順利晉級為二級咒術師。”

“哦，你晉級到二級了啊，那真是太好了。

悟大人一年前被特别授予特級，梅也升到了和我一樣的特别一級，隻有你的等級一直上不去，我們都很擔心你。

這下好了，以後再出任務，你就可以和我或者梅一起——”正平臉上難掩喜色。

“還是不了。”正人反應很平淡，“大哥和小妹接下的任務都很困難吧。我自知實力有限，恐難勝任。

大哥，你知道我的。我術式不行，缺乏成為強者的資質，這輩子隻祈求平平安安，不要像父母一樣早死就好。”

“可悟大人說了，隻有實力——”

“别說了！别再提什麼悟大人了！！！”正人臉色驟變，臉和脖子都因為情緒激動導緻氣血上湧變得一片赤紅，血絲猙獰地爬上他的眼白，讓他看起來多少有些神經質。

“悟大人悟大人悟大人悟大人，你倒是叫得出口！！

他比你輩分小！比你年紀小！比你成名晚！你為什麼非要尊稱他為‘大人’！！！！

是！他幫助過大哥你！也幫助過小妹！我承認！我承他的情！

但這麼多年裡，你們送他那麼多東西還不夠嗎？還不算報答完嗎！”

“正人！”正平喝止他，他竟不知自己的弟弟對悟大人有諸多不滿。

“你實力不足，還不明白特級咒術師的意義！……你知道悟大人這次回五條家是為了什麼嗎？”

“為了什麼？他一個頂着女人名頭嫁到禅院家去的瘋子，有什麼臉回五條家！”正人繼續發洩自己的情緒。

正平不得不提高嗓門壓過弟弟的叫喊，“他是被長老們恭恭敬敬請回來的！

他現在是整個咒術界唯二被冠以‘最強’之名的咒術師之一！”

他嚴肅道，“‘十影式神使’禅院惠，‘六眼無下限’五條悟，你難道沒聽過他們的名号？”

“那又怎樣？”正人不願承認自己的無知，開始虛張聲勢起來。

“是！他是很強……那又怎麼樣！”

正平看懂了弟弟的強撐，他沒再過多解釋，“長老們請悟大人回來，是為了讓他擔任家主之位。

禅院惠即将繼任家主，且有意推進禅院家與五條家聯合，那麼家族裡必須要有一個能與之相抗衡的人。

天資、實力、人脈、智慧——缺一不可。

正人，你要明白，五條家唯有悟大人一人能夠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