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長老緊随其後,态度殷切道:“少家主,子嗣可不是一個小問題,您知道上一代發生過的事情——
您的祖父死于三十年前對詛咒之王的鎮壓中,死後家主之位傳給長子,結果長子不幸殁了,且未能留下子嗣,随即傳位給次子,可次子在任不過月餘便死于咒靈之手!同樣未有子嗣,隻能傳位給三子,三子支撐禅院家近十年,遺憾的是那位大人膝下未有術式值得稱道的子嗣。
期間家主更疊引起的禅院家内部和外部的動蕩,您未處于其間,自是無法體會,那可是禅院家前所未有的黑暗時期!
最後就是您的父親,在前面三位兄長陸續亡故之時,他尚且年幼懵懂,擔不起大任。
于是吸取了過往的經驗教訓,甘願令家主之位空缺近十年,長老不辭辛勞,代行家主之責,等到您五歲覺醒了術式之後,前家主才正式繼承禅院家家主之位。”
禅院惠當然知道,正是長老代替家主的這十年養大了他們的胃口,沒有家主約束的日子何其逍遙?将手裡的權力出讓更是令他們心痛難當,所以為了發洩這份不滿,他們刻意為難父親,使得父親為此殚精竭慮,于内憂外患中打理上下事務,幾乎沒有時間精進實力……
他暗暗咬了咬牙,不預再往下想,“我的術式是十種影法術,現在已經能召喚出六種式神,我有自信不會輕易死去——”
“您拿什麼來保證?在家族記載中,活得最久的十影法也不過才開發到第六種影式神。”三長老輕嗤出聲,他一向最反對現在的家主繼承制,更支持有能力者上位,而不是依靠脈系身份。
這話就相當難聽了,不亞于是直接詛咒禅院惠不一定能活到開發出第七種式神。
禅院惠臉色愈發陰沉,似乎看到一張張趾高氣昂、冷眼旁觀、睥睨物表的虛僞臉皮不斷無序旋轉着交錯出現,格外面目可憎。他恨不得立即拂袖離去,但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打壓他讓他放棄繼承家主。
就在這時,他感到有一隻溫熱柔軟卻有力的手覆上了他緊攥的拳頭。
如鈴聲般清脆、還帶着些許稚嫩的嗓音響徹整個屋子,“我能看到哦~惠的未來能夠走很遠很遠,遠到你們這些老頭子統統都觸不可及!區區家主之位算什麼?隻要惠想,将來成為整個咒術界的王也是輕而易舉!”
沉悶壓抑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禅院惠哭笑不得,咒術界的王什麼的,多少說得太過了吧!
脾氣最火爆的三長老勃然大怒,“這裡哪裡有女人插話的份!滾出去,女人!”
其他長老也開始議論紛紛,沖她指指點點。
五條悟不為所動,他索性向前移了移,移到和惠并肩的位置,之前他可是有好好守規矩地坐在惠的身後呢,是這些人給臉不要臉,那就沒辦法了。
他毫不猶豫地打斷了長老們對她的指責,“簡單來說,你們不就是質疑惠的實力,想要等他有了子嗣之後,再考慮繼承家主的事嗎?何必在這裡廢話連篇,借題發揮?”
接着他話鋒一轉,“既然這樣,那我和惠離開禅院家去度蜜月,等子嗣出生之後再回來也是可以的吧?”
祠堂裡刹那間陷入死寂,衆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包裹在一團白紗裡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惠也目露驚訝地看向身側的人,這件事之前可沒聽他提到過啊?
五長老顫顫巍巍地問:“你……你在說什麼?”
五條悟在面紗後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重複道:“我說,惠和我要去外面度蜜月,地方已經找好了,在出雲,是我在五條家時給自己準備的宅子。”
三長老捏碎了茶杯,氣到面容扭曲,“你要知道,你已經嫁到禅院家了,是我們禅院家的人!”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是禅院了嘛,當然是為了禅院家着想才這麼說的。”五條悟半點兒不慌,他慢條斯理地解釋。
“你們看,惠大部分時間都被保護在禅院家,明明有着了不起的術式,實力增長卻很緩慢,相信這絕對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
對于以強悍戰鬥力聞名的禅院家來說,家主的實力越強,對外、甚至在貴族那邊才越有利吧?
在家裡有很多限制,必須處處小心甚微。但如果我們去到出雲就不一樣了,外界會覺得我們是被流放了,不會把注意力放到這邊,惠就能趁此機會專注錘煉自身,通過遊曆,見識更多不同類型的咒靈,這樣他的實力還能再更進一步。
一直關在宅子裡,他怎麼能達到諸位期望的高度呢?
至于家族裡的事務,各位長老一直兢兢業業,真是辛苦了,大家保重身體,接下來也要靠你們了啊!”
*觀影
像是從漫長的噩夢裡突然醒來的那種感覺,夏油傑于黑夜中一睜開眼看到的就是身穿白無垢(平安時代還沒有,這裡亂入一下)、留着長發的幼年五條悟!
混亂,疑惑,詫異,懷疑,驚恐,無語……一番情緒變換下來,他隻覺得筋疲力盡。
一邊聽着兩人的對話,另一邊夏油傑慢慢摸清楚了自己的狀态,他似乎是别人看不見也摸不着的靈魂體。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吧,事情好像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穿着高專校服,頭上卻是教主時的發型,夏油傑興趣盎然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