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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變得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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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巷子裡彎彎繞繞,怪物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總是先跑過頭才緩緩地轉身重新确認方向,他早就被抓住了。

許是運氣,等他終于跑不動了,無力的右腳踩到一顆石子摔飛出去之後,他慶幸地發現怪物已經不知何時被甩開了。

可惜剛回過神,他就發現自己跑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巷子,安靜得隻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氣聲,周圍沒有一個人,天色已經徹底暗淡下來,他迷路了。

怎麼辦?他靠着一個隐蔽的牆角抱膝蹲下,他不敢亂走也不敢大聲呼喊,怕把那個追趕他的咒靈引過來。

終于,饑腸辘辘,精疲力盡的他開始低聲啜泣起來。

津美紀找不到他會不會很難過?

他會就這樣被餓死,還是被怪物找到吃掉?

他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津美紀了?

年幼的孩子就這樣胡思亂想着,心底卻還殘留着一絲希望,要是……要是有誰會來救我呢?

五條悟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面前的。從天而降,神色驚喜,“惠!我還以為你被咒靈吃掉了。不過放心,我有幫你報仇哦——”

沒有像以往那樣做出堅強又鎮定的姿态,伏黑惠像炮彈一般将自己撞進了他的懷裡,前所未有地放聲大哭,五條悟沉默地伸手将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沒有說,當津美紀打電話告訴他伏黑惠不見了時,他是怎樣焦急地從遠在幾百公裡外的任務地點趕回來;也沒有說,截止到剛才,他都摘除眼罩于高空上地毯式搜尋,用六眼超負荷地分析情報,探查伏黑惠的蹤迹,灼痛的大腦被反轉術式修複了不止一次;更沒有提,他見到四級咒靈和一旁屬于伏黑惠的鞋時,暴怒下以為他被吃掉了,開了領域讓那垃圾死得不能再死。

五條悟也不會讓伏黑惠看到,就在找到他的上一秒,他在他面前從未展現過的染了冰霜似的神情。

後來的事伏黑惠記不太清了。

由于過度驚吓和勞累,他發燒了,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才恢複。

可這并不是結束,他曾無數次在噩夢中奔逃,反複品嘗當時的絕望和恐懼,他曾無數次穿過大大小小灰暗的巷子,孤僻悄然融入成他性格的一部分。

雖然在他有能力自保前,五條悟特意安排了五條家的人負責祓除他們活動範圍内的咒靈,但童年時代安全感的缺失,以及對五條悟的信賴,仍然塑造了今天的伏黑惠最重要的一部分。

結局很不錯,伏黑惠平平安安長大到現在,曾經最大的煩惱是昏迷不醒的姐姐,現在最大的煩惱是掀翻高層引導咒術界改革的五條悟。

然而,五條悟對此并不滿意,他從一開始就覺得伏黑惠太過早熟,完全沒有小孩子那種天真愚蠢的眼神,這讓他想了很多方法(學習遊戲中的養崽攻略),做了很多努力(每天一個惹惱伏黑惠小技巧),試圖讓他變得活潑一些,能更像個孩子一樣依賴他,比如說被咒靈追到迷路的那次。

可惜,成長速度遠超普通孩子的伏黑惠很少陷入那種無助的境地,他本人又需要花大量精力在工作上,能給的幫助實在有限,這一點一直讓五條悟耿耿于懷。

即便如此,在伏黑惠眼裡,五條悟是他重要的家人,和津美紀一樣。

*

伏黑津美紀在“清洗事件”後就突然醒過來了,包括同她一樣各地上千個昏迷的人一起。

最特殊的是,這些人醒來後都能使用咒力甚至術式,雖然很弱,但不難想象是有人在批量制造咒術師,再具體一點兒說,是高層中有人策劃将普通人轉化為咒術師。

要不是五條悟那天突發奇想,歪打正着,毫不留情地一舉清洗了總監會,否則怕是用不了多久,暗地裡的陰謀家就要出手。世事難料,現在一切都功虧一篑,心血付諸東流,就連陰謀家本人,也混在大灘大灘的血肉污垢中,分不出誰是誰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在外面的人打開門的一瞬間,五條悟拉開了小禮花的拉環,五彩缤紛的塑料片和彩帶頓時灑得伏黑惠滿頭都是,伏黑惠握緊拳頭,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被伏黑惠擋在身後的伏黑津美紀微笑着探出身來,“謝謝五條先生。”久卧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她氣色不錯,連帶着伏黑惠和五條悟都心情很好。

“說起來,快到五條先生和惠的生日了,今年的生日會,一起好好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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