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現在死要麼工作到死,選一個你們喜歡的死法吧。”
彼時,五條悟身穿高專教師服,雙手插在褲兜裡,懸空站在禅院家宅邸的高處,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禅院家的人傻傻地擡頭仰望着那個在陽光下仿佛在發光的最強咒術師,五條家的現任家主,這個無敵的六眼不久前才清剿了總監會高層,如今輪到他們了。
是的,無論原本在室内室外,所有人都能毫無阻礙地看到五條悟!因為他剛剛隻一擊就轟碎了所有的屋頂!讓自己的身影如陽光一般照進了室内。
所以說謠言可能很離譜,但五條悟總能做到比謠言還離譜的事情。
從高空往下看,人會看起來很渺小,如同一個個小黑點,原本占地面積可觀的屋舍也不遑多讓,像是一個個沒有蓋子的盒子。
五條悟俯視着如同螞蟻一般遍布在各個盒子裡外露出蠢相的笨蛋們,心裡如預想般索然無味。
用暴力的手段解決問題,有效但後遺症嚴重,不過既然做了這個選擇,他也沒什麼可抱怨的,先解決了眼前極度缺人手的困境再說吧。
“五條悟,你做這樣的事就不怕被整個咒術界一同敵對嗎?”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從榻榻米上站起身,強自鎮定地問道。
白發藍眸的咒術師戴着快要滑落鼻尖的墨鏡,因為連日來的疲勞,在高空上看起來懶洋洋的,他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用無所謂的腔調說:“好好聽人說話啊,老頭子。我做什麼了嗎?我隻是問——”
“要麼現在死要麼工作到死,選一個你們喜歡的死法吧?”
“要去努力工作,不要好吃懶做,要用自己的雙手打造一個屬于大家的、平等公正、自由向上的新咒術界,要拯救孩子的童年,拯救年輕咒術師的青春,拯救不得不做自己不喜歡不想做的事的自己,這沒錯吧?”
禅院家的人不論男女老少都瞳孔地震,無言面面相觑間,心亂如麻。
“怎麼在你們嘴裡,我就好像罪大惡極,在做不可饒恕的事情似的。”
五條悟聳聳肩,“快點決定啦,我可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裡,還有很多人在等我去拯救呢。對了對了,禅院直哉那家夥雖然不太聰明,但在我發出通知後第一時間來工作地點報到了,審時度勢這一點上倒是比其他人都擅長。”
禅院扇(真希的父親)指着禅院直毘人的鼻子破口大罵,“還不下令嗎?你就這樣看着這小子在這裡耀武揚威?他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然後他大喊着命令道:“軀俱留隊還有‘炳’都給我集合,準備——!!!!!”
他的話沒能說完,五條悟一招“蒼”将他吸到半空,又迅速将他打飛了出去,禅院扇重重砸在地上,雖然有咒力防護,但仍傷到了内髒,嘴裡湧出了鮮血。
誰也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這浮誇的一招也确實鎮住了少部分猶豫不決的人。
禅院直毘人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倒在地上重傷不起的禅院扇,又擡起頭看向五條悟。
盡管攻擊了人,五條悟的表情絲毫未變,他頂着衆人敬畏恐懼的視線開口說:“新的咒術界,無所謂咒力高低,無所謂咒術強弱,無所謂術師非術師,無所謂性别年紀。我已經說了,我的目标是打造一個屬于大家的、平等公正、自由向上的新咒術界。”
“現在開始選擇吧,選擇工作的,就走到外面來,你們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做決定。”
這裡面有多少人能成為真正的同伴呢?可能一個都沒有。但這并不重要。不管他們懷揣着怎樣的目的,隻要在此刻能被他利用就好。
*
伏黑惠并不是一個幸運的小孩,但他認為自己很幸運。
很幸運,當糟糕的父親和繼母都消失之後,還有姐姐津美紀沒有抛棄他。
很幸運,在他剛開始能看到咒靈并覺醒術式時,就有最強咒術師教導他如何應對咒靈保護自己、如何使用自己的能力。
很幸運,雖然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也是個人渣,但他有兩個一直關心照顧他的家人。
是的,在他心中,五條悟是家人。據說,人在幼年時越缺失什麼,長大就越渴望什麼,這個說法大抵是沒錯的。
伏黑惠始終記得,幼年時的自己在漫長又陰暗的巷子裡絕望地奔逃,身後是緊追不舍長相詭異惡心的怪物,左腳上的鞋已經不知何時不見了,沒跑幾步襪子就磨破了,很痛,很累,但出于求生的意志,他咬着牙堅持跑着,跑到頭暈眼花,呼吸困難,最後隻憑着本能邁動雙腿,跑得踉踉跄跄,磕磕絆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