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皺緊眉頭，“但就算那樣做，誰也不會得到幸福吧。那樣的世界，太寂寞了。”

“而且，”他喃喃道，“什麼非術師咒術師……我們明明一樣，都是人。”

短暫的沉默。

“然後呢？夏油傑的事和咒術界高層又有什麼關系？”虎杖悠仁追問。

“咒術界高層，也就是總監會負責……”猶豫了一下，伏黑惠換了個說法，“舉個例子，總監會就像一個大型公司一樣，我們這些普通咒術師就是底層社畜，日常被管理被壓榨，而高層就是董事會的核心成員，呆在安全的位置，手裡握着大把的權力，對其他人指手畫腳，通過控制年輕勞動力獲得所有自己想要的利益和資源，自有一套利己的咒術界管理邏輯，甚至能夠掌控他人生死，其間藏污納垢同mafia無異。

禦三家等咒術師家族的人往往能在公司中謀得管理層相關位置，做背景調查相關資料最清楚、安全系數最高的任務，而普通咒術師就隻是放在各自擅長位置的工具人，弱的人成為窗、輔助監督，強一些的做咒靈祓除工作。不願意遵從的人會被惡意驅使做一些糟糕的任務，不做就視為叛逃，然後派人抓捕處刑。

總而言之，利用能利用的，打壓不願服從的，殺死有威脅的。這就是原來總監會做的事，可以說的上是咒術界的沉疴痼疾，所以我個人完全支持五條老師的改革。”

沒想到伏黑惠竟然能說出這樣深刻的話，釘崎野薔薇朝他豎起大拇指。

虎杖悠仁圈圈眼，“啊，伏黑你知道的好多，感覺很難理解。”

伏黑惠歎了口氣，“好吧。你隻需要知道，如果放到一年前，虎杖你這種情況估計會被直接死刑。”

“欸———怎麼這樣？！但是——”虎杖悠仁撓了撓自己的頭，“也沒别的辦法吧，詛咒之王兩面宿傩可是在我身上複活了，殺死我才能保護其他人不被傷害。”

“太甜了虎杖！太甜了！”釘崎野薔薇先于伏黑惠反駁道，“他們隻是想把所有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裡，尤其是對自己有威脅的部分。如果你能成為他們的力量，凡事以他們為準則，你以為他們還會殺你嗎？”

虎杖有些傻眼，“是這樣嗎？”

伏黑惠點頭，“如果可以，他們也會殺死五條老師，這樣會更容易控制我們這些新成長的咒術師，便于被他們束縛。不屬于自己的強大力量，隻是威脅。”

笑死，不殺死五條悟是因為咒術高層不想嗎？

不！是因為他們做不到啊！所以他們就打起了夏油傑的主意。

“憑着夏油傑和五條老師的關系，夏油傑必然會站在五條老師那邊，五條老師本來就有整個五條家支持，要是再加上夏油傑這個特級咒術師，對他們來說就太危險了。

所以用盡手段逼夏油傑站在懸崖邊，然後在他精神脆弱的時候，重重推了他一把。”伏黑惠多少加了一部分自己的理解，誰也不知道夏油傑到底在想什麼。

旁人最多也隻能從他平素的行為、語言上去推斷一部分真相，從那個苦夏裡數不清的任務記錄和任務報告中去挖掘他的過往，從星漿體事件後他的态度試圖解釋他的想法。

但這些其實也沒什麼用，咒力對精神的影響始終是個黑匣子，更何況當事人已死，往事均随風去。

要不是“夏油傑事件”被當作“清洗事件”（五條悟清洗高層）的導火索，試圖通過他去了解五條悟的想法，根本不會有人去深究那些，反正，都過去了。

“原來五條老師是生氣總監會傷害了他的朋友！”看，就像虎杖悠仁也不過隻是從這個故事裡看到了表面上的那些東西。

保護人可比傷害人難得多。

五條悟早已認清這個道理，隻是又重新選擇了一條更容易更快捷達到自己目标的道路。

可能有點兒着急，可能還差些火候，但多年的忍耐也不是無用功，“清洗事件”後仍然願意站在他身邊的同伴就是他忍耐的成果了。

釘崎野薔薇倒是比虎杖悠仁想得更深，“把一個好人逼瘋，這樣的罪惡就足以那群人下地獄了。”

更何況這樣的事，他們過去沒少做，現在隻能說是惡有惡報了。甚至不如說，謝天謝地，幸好有五條悟在，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

“可是，我覺得五條老師在咒術界風評不好，好像不單單是因為這件事？”虎杖悠仁憑着直覺道。

伏黑惠頓時滿頭黑線，虎杖悠仁來得太晚了，他沒有看見剛出事的那段時間所有咒術師都忙成了什麼樣子，最近算是勉強步入正軌，大家才松了口氣，期間身兼數職的倒黴人士恨不得生撕了可惡的“五條暴君”！僅剩的保守派更是縮起脖子拼命幹活，被身後的“五條大魔王”逼得007到口吐白沫，也會被反轉術式治好繼續工作。

風評什麼的，笑話！自始至終就沒有那種東西！隻是從本來就很差，變成了深淵一樣的東西了。

“這方面的八卦傳了不少出來呢！”釘崎野薔薇來了興趣，“據說五條老師堵在拒絕工作的家族的大門口，隻一擊就将大門一側的整面圍牆都毀掉了，然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