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悶哼一聲。
這難以啟齒的聲音引來了方南尋的關注,她關切問道:“阿黎?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好像被蟲子咬了,”我雲淡風輕,睜眼說瞎話,彎腰假裝打蟲子的功夫抓住了對方的腳踝,桌簾擋住了餐桌上方的視線,撩開華貴的桌布,我看到,他的襪子是黑色的,剛好可以勾勒出他的腿部線條,皮鞋是休閑款中的棕色。
鞋繩綁的闆闆正正。
還系了一個标準的蝴蝶結。
沒什麼用。
我輕而易舉便将他的鞋帶扯了下來,用力捏了他一把,發現他沒什麼反應,我咧了咧牙,用小虎牙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小洞,不至于出血,以A的恢複力一會兒就沒影子了。
但這次,我舒暢極了。
就好像一路被他坑害的不滿終于發洩出來了。
他劇烈地抖了抖。
好像是疼的,又好像是爽的。
顫栗不停。
我則擡起頭,對着南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啦,看樣子應該是從進餐廳以後一直跟在身上的,不關這家餐廳的事情。真是陰魂不散的蟲子,你說他好好待着不好嗎?非要咬我一口,現在好了,長記性了吧?”
我幾句話便安撫好了皺着眉頭想要點擊[投訴衛生環境]按鍵的方南尋。
“蟲子已經被我趕走啦。”我自顧自便和南尋說起話來,“南尋?南尋你想喝什麼?”
“橙汁吧。”
“啊好,橙……!”我的笑容有些僵硬,放在南尋手邊的左手被她抓住,隻是抓住還好,問題是她抓着我放到了她的大腿上?好像另一隻手還在腿部衣服布料上寫着什麼……
左手不妨礙我拿菜單,回握了她一下,發現方南尋沒有松手的趨勢。
她不是這麼不明事理的人。
于是我耐心等她将字寫完:
我,是,方,北,尋。
……???
啊?啊?什麼?
原來鴿了我的不是方北尋?
而是方南尋!
南尋你就這麼想撮合我和你哥嗎?我險些沒有控制住面部表情管理,這對兄妹是什麼時候換的我都沒發現……北尋小哥哥你竟然能夠為愛穿女裝嗎?還有,為什麼你們兩個就連聲音也這麼像啊!
我太感動了,換個時間地點我一定很開心很興奮,不管他是不是我姐妹的哥哥,也不管那什麼九九八十一的潔癖我硬着頭皮也得先把人搞了……但現在這氣氛不對啊。
服務員來收菜單了。
腳下,裴因的雙腿還是不老實,我方才的行為似乎把人刺激狠了。
他正蠢蠢欲動要攀爬向上。
方北尋又笑了笑,繼續寫着:
你最近喜歡的是那個O?
那,可别被發現了。
你也不想,在心愛的O面前丢臉吧?
——吓得我一手交接菜單,一手和方北尋十指相扣,腳下努力抖抖抖,試圖将不幹淨的東西抖掉,誰知髒東西沒抖掉,另一隻腳加入戰争,我數了又數,真的是三隻啊?
一個人哪裡來的三條腿?
光腦又忽然震動了起來。
我好忙。
……我他媽怎麼就突然忙起來了!
***
讓我好好想想。
裴因穿的是皮鞋,方北尋出門穿的的是高跟鞋——矮跟白涼鞋,加入的那一隻腳給我的感覺很高,所以應該是方北尋的。
而不是柏诽的。
望着柏诽下垂濃密的白色睫毛,不知道為何,我呼出了一口長氣,夢中情O的形象沒崩,真是太好了……
“……”
說到底我在太好什麼啊?!
這竟然還能算好嗎!
我的追求就隻有這麼一點點嗎!
……
我努力試了半天掙紮不出來,兩隻腳還好,我兩隻腳對兩隻腳打的過,兩隻腳對三隻腳怎麼打啊?用*打嗎?
那真的會死的好嗎。
索性先打開光腦看看誰又給我發消息了,反正我的光腦設置了私人模式,除了我以外,沒人看得到我光腦上面的内容。
……
打開,是一段語音。
現在戴耳機不合時宜,我又不能外放,遂按了語音轉文字。
[星阿星:元黎]
單是看着我就能想象到蘇星是在用什麼樣的神情對我說話。
我咽了咽口水。
隻有重要事件蘇星才會叫我名字。
惴惴不安地摁了下一條語音:
[星阿星:拍賣會!]
嗯嗯?
我的心也随之亂蹦。
為什麼說話要大喘氣啊?
蘇星!
[星阿星:拍賣會提前一個星期了!]
[星阿星:我打聽好了,這次拍賣會上的物件都很幹淨,搞到手也不會得病,比你路邊随便大小撿的家夥好多了!]
隔着屏幕,那股婆婆媽媽的唠叨感呼之欲出……我噎了噎……什麼随地大小撿?誰随地大小撿啊!不要誤會也不要随便給我添上奇奇怪怪的設定啊!
雖然但是,老天鵝,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個拍賣會我不去怎麼能行?
***
蘇星口中所說的拍賣會是以稀有聞名的亞當拍賣會,不說十年一次,也有五年一次了,每次都會有驚喜寶物出現。
不去就是虧。
***
不過……現在,三股視線交織在我的身上,我根本跑不了……盡管沒人看得到我的光腦屏幕内容,我還是汗流浃背……我盯着光腦看的時間确實太久了哈……
失禮失禮。
于是,我明事理地放下光腦,松開咬着的飲料吸管,起身為在場的兩個Omega擺好了盤,“哈哈……再不吃,就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