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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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春風拂面,季節調節器經過連夜加工維修,廣場上巨大的熒幕上播報着今日天氣,晴朗。
一個非常适合出行的天氣。
達芙妮空中餐廳,顧名思義,是建在空中的餐廳。
要價不低,就算你有錢也需要預約,饑餓營銷打的有一手,裝修精緻又極其符合有錢人們的審美,來當服務員的O們個個貌美如花,青春靓麗,目光在舉止高雅的客人們身上流連,尋找着今晚的目标。
如果O看上了某一桌的客人,便會在送餐時将明信片塞到托盤下方。
最右邊靠窗的客人手底下便壓了厚厚的一摞。
這是一張四人桌,藍發男人的身旁坐着漂亮的白美人O,正對面坐着黑發的嬌小女孩,看不出性别,斜對面則是個氣場強大的女A——四人的餐盤下方各自疊着數量不在少數的明信片。
我埋下頭,回憶穿插飄過腦海:
[“南尋,這家餐廳要預約诶?”]
[“你預定了嗎?沒啊……?”]
看着南尋失落的眉眼,我于心不忍:
[“沒事!我們可以蹭其他人的!”]
口中本來想說的:那要不然這次就算了吧……這句傷人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我永遠會對美人心軟。
總之,鬼使神差間就這麼做了。
四人桌的旁邊本來應該還有一張椅子,我是想坐那張椅子的,但那本該出現的人卻把我鴿了,隻有四個人在現場,我不得不招呼服務員将其撤回。
在場四人,我,方南尋,裴因,柏诽,鴿了我的人是方南尋的哥哥。
……
北尋小哥哥竟然又把我鴿了。
……
算了。
想再多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吃飯的雙方都并不熟悉,唯一的聯系便是我,氣氛難免尴尬,為了避免我自己尴尬,我開始數自己手下的明信片,數了又數,一,二三、四……二十,隻有二十張,大部分竟然還都是其他身為客人的A托服務員送到我手裡的,我長的就這麼像O嗎?卡哇1就沒有人權嗎?!
又忍不住去數了數其他人的,對面的裴因手底下壓着的明信片是我們當中最多的,就連方南尋手下的明信片都肉眼可見的比他少了十張。
我不氣我不氣,我才不生氣。
我用力撫平自己心中的煩郁,為事情尋找原因。
裴因那一頭藍發,除非他想不開去染發,否則,整個帝國的人都能認出他。
——鮮明的藍發,是帝國皇室的标配,帝國皇室的人甚至為這種藍色申請了專利,如果有人能調出這種顔色,隻能賣給皇室,或者用在為皇室制作的物品上,類似[畫作]這種。
如果私底下買賣、染着這樣一頭藍毛進入帝都星,那明天就隻能監獄見了,而且監獄中的警官也會強制人将頭發染成另一種顔色——紅色黃色都很不錯,先生/小姐您看着選。
什麼?甯死不從?
那就綠色吧。
他連戴個帽子掩飾都不掩飾。
帝國皇太子在達芙妮空中餐廳出現的消息一定早就傳遍了整個星網,這家餐廳裡的Omega聞風而動也很正常。
如果沒有隐私屏障遮擋,服務員們絕對更加肆無忌憚,畢竟,這種階級躍升的機會可不多見。
我捏了捏眉頭,皇帝皇後又該要生氣了,至于皇太子本人……現在收明信片正收的不亦樂乎呢……人的悲歡并不相通。
而我,我的本來目标……
該說不說,柏诽……他真不愧是皇帝皇後親自挑選的Omega,周圍的小妖精們都舞到自己眼前了還不為所動,仍然維持着矜持的笑容。
這種正宮,我愛了愛了。
憑什麼我不能有這運氣?
——運氣也可以是自己争取來的!
又沒真結婚,憑什麼我不能追他?
就從幫柏诽點菜開始做起吧!
我剛要伸手接過菜單,服務員伸出的手卻在半路拐了個彎,猶如台風登陸般,将菜單遞給了裴因。
“……”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
至于為什麼不是嫉妒……
不可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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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餐桌上,裴因淡淡地将菜單遞給服務員,“就這些吧,你們還有什麼要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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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客人最好的服務,菜單都是需要人工服務的——我腹诽,其實這都是聯邦為了減少出現單身A和O的概率而推出的福利吧?聯邦就像那孩子到了三十歲還不肯相親、結婚生子的中式父母一樣,生怕我們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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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已經将石膏拆除了,加上今天需要外出,我便穿了一條休閑西裝褲,餐桌下,他光滑油亮的皮鞋正順着我的褲腳往上挑,見我沒什麼反應,就又用腳脖子蹭了蹭我的腳腕,淺口襪的松緊帶被他蹭的隐隐有些下滑趨勢。
我鎮定自若地看他,擡手要回菜單,“服務員,我想再點杯飲料。”
腳也沒有閑着,一隻腳在被他蹭着,我還有另外一隻腳。
“今天皇太子請客,大家都不要客氣哈,”我眯起狐狸似的眼,其實我的眼睛不适合這樣笑,上輩子和這輩子都長着同一張臉的我太了解自己了。
重新長大的我比上輩子有腦子多了,知道保養容貌要從小開始,而且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就是我小時候的樣子,難免覺得新奇,閑的沒事總愛摸着五官玩,好奇自己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因此,我對自己的五官了解程度比所有人都要多的多。
我還對着鏡子練過無數次笑容。
我的眼睛就像幼狐。
圓滾滾的,卻又能看出狐狸的樣子。
加上我唇角邊的小痣,許多伴侶最喜愛稱呼我為:小狐狸(li)。
不笑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好看。
笑的時候又會讓人覺得可愛。
要搞他心态,笑容是最好的武器。
小皮鞋有綁帶,我不用擔心自己一不注意就會用力過猛掉下去,我便用另一隻腳去拉扯他的褲腳,大着膽子往上蹭,攀附着長腿,将他的西裝褲腳堆疊向上。
他過分,我就要比他更過分。
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小腿上肯定已經留下了我的鞋印。
隻恨這雙小皮鞋剛買沒過多久。
這次是我第一次穿。
……要是踩過狗屎就好了。
再往上,裴因笑着将在我的腳腕上狠狠掐了一把,一邊用滾燙的手掌心包裹住我的小腿,将我的襪子脫掉一半,惡狠狠地摩挲,一邊承擔着A的責任,為身邊的O解難,“柏诽要喝什麼?”
“一杯檸檬水就好,”名為柏诽的白發美O羞澀一笑。
是足夠使任何一個桀骜不馴的A心甘情願為其寫萬字大長篇觀後感的笑容,我卻沒有辦法品賞。
……還有,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我來做嗎!可惡,這家夥就是和我八字不合。
裴因的力氣很大,掐的很重。
這是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