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是奉小姐的旨意過來的,你們趕緊把我放進去,我送完飯就走,絕不耽誤。你們也别瞎嚷嚷,不然的話,小姐知道了定然不饒你們小命。”朝佩還是知道原主在這個國師府裡的地位的,她可是國師最疼愛的女兒,故而這府邸裡,任何一人,都會看原主的臉色做人。
原主是個不愛耍性子的人,更是個名副其實的i人,不喜社交的她并不喜歡麻煩别人。再加之她那副病弱之軀,更是讓她自出嫁之前,待在房内鮮少在府内走動。
而這也在國師府之中,讓她的個人形象變得更加的——高冷、深不可測、讓人畏懼。
年紀輕輕尚未出閣的少女,被貼上了這個一個标簽,原主本人是感到無奈的。
但是朝佩卻覺得這個标簽對她來說,挺有用的,至少這些守衛在聽到她是奉原主旨意過來的時候,臉色都變得不一樣了,态度都是畢恭畢敬的:
“既然是小姐吩咐的...那你便進去吧,不過記着不要逗留太久就是了。那家夥骨頭硬,昨晚打了他那麼久,都還能一聲不吭。看人的眼神駭人得緊,像是要把人給吞吃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地域爬出來的惡鬼呢。”
不用他說,朝佩都能想象得出來,邵季涯那想要吃人的眼神。
走過地牢内彎彎繞繞幾條道,朝佩跟在守衛的後頭,踏上了二樓。
漆黑,寂靜,有水聲在滴答作響的聲音。
就在拐角處最為陰暗的一角,鐵鍊聲作響,不過隻是一會,又沉靜了下來。
一雙冷厲的眼睛在擡起看清來者後,又漠然地垂下了眼,披散的長發遮蓋了他雙瞳的赤紅。
牢門被打開,四五條鐵鍊鎖着的那人半跪在地,白衣染血,衣襟敞開之下的肌膚,盡是被長鞭抽打過的痕迹。
“邵季涯。”朝佩提着食盒走了進去。
然而對方并未回應。
他低着頭,并沒有看她一眼。
她自顧自地蹲在了他的面前,“幹嘛不理我,我知道,這點傷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鐵鍊聲響起,被鎖之人終于擡頭看她了,還是那樣神氣得要死的樣子。明明剛剛在遠處看他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态,現在透過他的眼睛,倒是能看到一片猩紅之下流露的那一絲印證她所想的不屑笑意了。
得了,她沒猜錯,他的确是裝的虛弱。
這點小傷小挫折對他來說壓根算不上什麼,這人可是幼年為了活命便跟着一群宮裡的太監漂洋過海去往京城當太監的狠角色,最後太監沒當成被當成小偷丢出宮都能面無表情繼續前往下一處覓食的堅毅小家夥。
而現在單純隻是被國師抓起來猛打而已,這點難度對他來說,估計是小意思。
再說了,這家夥在書裡以後可是要成魔成大反派的,他的命硬得緊。
“你是故意被我爹抓的嗎?”朝佩低頭翻開食盒,取出第一層菜。
卻見他搖了搖頭,否認道:“不,單純是打不過。”
朝佩給他夾菜的手一頓,不可置信道:“哈?”
“你騙人。”朝佩覺得他在當她傻子糊弄。
【他的确沒有騙你。】
朝佩聽見系統這家夥突然出現,就知道事情并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了,她想她得好好地跟邵季涯交流一下。
“好,我信你了,信你打不過,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打不過的原因嗎?”朝佩能屈能伸,改變策略比變臉還快。
如果邵季涯肯說,她倒是不介意知道一下關于他的弱點。
邵季涯嘴唇猝不及防碰到了一片冰冷,他低眸,是朝佩給他夾的青菜。“吃吧,吃了才有氣力跟我說。”
不過...看他的眼神很嫌棄,朝佩又縮了縮筷子,生怕他等會氣到筷子都給她咬斷;畢竟讓她見證了他這麼虛弱還被鐵鍊捆成這副樣子的情況,估計心裡很是記恨她吧?
“是蠱毒。”
啊...蠱毒?誰!誰膽大包天敢給殺神下蠱!
手上的筷子一輕,朝佩回過神才發現,邵季涯把她夾的菜乖乖吃了。
她高興得差點用手摸他的頭,不過還是算了吧,他被打得滿頭都是血,就算是再美麗的皮囊都遭不住這樣鞭打吧。
不過他看起來雲淡風輕的,好像一副他就是過來享受的樣子,臉上沒有半點不适,除了眼睛紅了一點,給他增加了幾分邪豔。
這個場景好像還不比她之前看到他前世被人囚在牢籠之中渾身赤.裸的時候還要厲害...
他前世經曆了那麼多,估計今生他早就看慣了這些皮肉之苦。
邵季涯見她愈發好奇的眼神,一種戲谑油然而生,開口說道:“我小時候很窮。”
朝佩眼冒精光,贊同點頭:“嗯嗯,這我知道。”我還知道,你為了錢,還差點成了宮裡的太監!
“為了錢,我可以什麼都做。”他嘴角微微彎曲,像是在回憶着什麼刺激有趣的事情。
她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我懂我懂。”
“然後呢?接着呢?”好煩啊,這人怎麼說話說一半,不把話一次過說完啊!他老人家是便秘嗎?撩得人心癢癢的。
邵季涯微笑着看她,縱然笑容會讓他嘴角裂開的傷口加深,并且再度流血:“所以,為了錢,我跑去替人試蠱,在那時,我的身上已經種下百蠱,至今未解。”
靠!見過替人試毒的大傻帽,沒見過替人試蠱的傻叉!
“所以...這跟你這次受傷被抓有什麼關系麼?”朝佩按耐住内心的媽賣批,耐心地問了下去。
“你湊近點聽我說。”
“好。”
她往他身邊又挪了挪,一隻手冷不防的掐住了她的下巴,“...”
朝佩汗毛直豎,一雙大眼瞪向那雙手的主人!!!不是!老兄!你不是被鎖住了嗎?你哪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