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穩住心神,開口雖是在問成思安,眼睛卻看向魏祯:“你有什麼證據,敢在這裡信口雌黃。”
她不是在問成思安,而是在向魏祯确認那天逸鶴居一事的後續是否已經妥善處理。
兩人目光交彙的瞬間,魏祯立馬明白了楚渺渺的意思。他輕輕颔首,示意楚渺渺一切放心。
楚渺渺這才暗松一口氣。隻要她咬死沒有證據,這件事就隻能是流言,成思安的話也就隻能是污蔑。
“怎麼沒有。”成思安隻當是拿住了楚渺渺的把柄,以為憑此就能讓她徹底落入陷阱中,迫不及待道,“安昌伯府的白曉妍可以作證。”
原本就坐立不安的白曉妍突然被點名,下意識地張口反駁:“不是不是,我沒有……”
平陽郡主去過逸鶴居一事的确是她兄長私下所說,但兄長後來也反複叮囑此事不可洩露,不然裕康郡主不會放過他們。
上元那日,白曉妍也是瞧着太子對平陽郡主另眼相看,多有不服,沖動之下才提到此事。沒想到今日竟鬧到這種程度,反而還累及自身。
“你!”沒想到白曉妍竟臨時否認,成思安倍感意外,“那日明明是你親口所述!”
“你肯定是糊塗了!我從來沒說過那些話!”一心想把自己擇出去的白曉妍矢口否認。
“那日你說話時身邊站了不少人,她們都聽見了!”
見一場相互對咬的好戲開演,楚渺渺撩起額前的碎發,環胸在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們你來我往。
看看,看看,是誰想給别人下套反而把自己繞進去來着。
“我聽見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江映月開口道,“白姑娘那日确實提到是聽她兄長提起過此事。”
江映月一向為人和善,在閨閣女兒中廣結善緣,她一開口立馬就有人應和。好幾個當時在場的姑娘都頻頻稱是,證明楚渺渺出入逸鶴居一事的确是白曉妍所說。
楚渺渺滿臉無辜地看向白曉妍,語氣委屈極了:“我與姑娘素不相識,姑娘何苦這般诋毀于我?姑娘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陷我于絕境之中,是故意要我死在悠悠衆口之中嗎?”
原本還為她家郡主擔心的初荷目瞪口呆,心說郡主你要是早用這演技,還用得着和王爺硬碰硬嗎?
楚渺渺似乎是覺得剛才的情緒還不夠飽滿,暗地裡用力把大腿一擰,疼痛的淚水立馬奪眶而出,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質問道:“難道真是想讓我以死來自證清白嗎?”
瞧着楚渺渺那委屈嬌弱的模樣,多數人都生出了不忍之心。江映月和姜婳都主動走上前去輕聲安撫着她。
史媛媛冷眼瞧着慌亂不已的成思安,涼涼說道:“誰不知道白曉妍嘴裡沒幾句實話,自己犯蠢要信,還要逼着平陽郡主承認這等沒影的流言,又蠢又壞,其心可誅。”
許靈沖着朋友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成思安像是求救般地看向豫王妃和太子,甚至是肅王、懷王,隻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替她出一句話。
可惜,沒有人願意為她出聲。
她今日這樣污蔑平陽郡主,誰知明日不會這樣算計自己。面上笑得親熱,背地裡卻要捅刀,誰還會與這樣的人交好?
楚渺渺感覺事情鬧得差不多也該收場了,便抹去淚水,吸了吸鼻子:“肅王殿下剛才訓斥平陽不懂事,沒有容人之量。”
肅王莫名,不知道楚渺渺為什麼要扯上他。
楚渺渺委屈巴巴地說:“平陽不敢有違殿下教導,平陽知錯。流言所傳之事的真相已然分明,能還平陽以清白,平陽就知足了。”
說着,楚渺渺又是一擰大腿,淚水止不住地簌簌落下,誰瞧不出這是為了全肅王的面子而忍氣吞聲。
“平陽隻希望幾位姑娘們今後能謹言慎行,這種惡毒的流言隻傷害平陽一人就罷了。”
不是要她大度嗎?行啊,沒問題。若有一日再提起此事,衆人也隻會記得她的委屈和大度,而成思安、白曉妍、江绮月則會永遠存在于衆人的鄙夷和喟歎中。
感謝肅王,感謝他的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