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文捂着胸口,這傷看着嚴重,但還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從曜靈身上蹦跶下來後便靠在石壁上。
幾人避在山洞的暗道之中,狂躁的朱厭能感受到山洞幾人卻看不見他們,秦橦靠坐在柯文身邊,從這個角度,恰巧可以瞧見發怒的朱厭,斷劍已經被他從後頸拔出扔在了地上,陣陣的吼叫聲從洞穴中傳出。
不過也沒什麼太值得擔心的,那根弱不禁風的細紅繩,現在還牢牢綁在他的腳踝上。
柯文往秦橦這邊探了探頭,說:“那根紅繩看着挺靠譜的,不然就這樣算了?”
“啪。”
湘江的一個栗子敲在了柯文腦門上,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柯文與秦橦互視一眼,齊齊摸摸鼻頭,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自家翹了辮子的人還靠不住呢。
“哼,是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沒來由的,安靜如雞的曜靈突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斜眼看着柯文與湘江,即便柯文從他懷裡跳下來了,那臭着的臉也沒見好。
“咋了,黃花大閨女?”柯文歪頭詢問。
曜靈乜着坐在地上的一圈長老,最後目光停在了湘江身上,聲音冷若冰霜:“阿橦生前做了那麼多,死了還要被拿來當陣首?”
“你們仙玄可還真是廢物利用啊。”
“咳,曜靈,我不是廢物。”
“物盡其用。”
“我也不是物。”
曜靈幹脆不說話,靠在牆上把頭轉向了一邊。
山洞内頓時一片安靜,隻有朱厭不停撞擊石牆以及發出的陣陣吼叫聲。
未料到曜靈竟會替自己出面說這些事,秦橦清了清嗓子,說:“如此,我的豐功偉績又可再添一筆,滅鬼帝,斬妖王,鎮壓朱厭!”
“橦兒,此事······”
“此事稍後再議,眼下解決朱厭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長情到底在哪裡呢?”
仙玄的弟子性格各異,但從來都不是逃避問題的人,隻是這是一道直擊靈魂的問題,柯文和湘江也不知道。
洞内的朱厭還在嘶吼,仙玄的第一波攻擊以失敗告終,秦橦背靠石壁,在一片嘈雜之中靜下心細細上下打量暴躁的朱厭。
除了那張似人似猴的臉外,他渾身上下都是灰白色的皮毛,堅硬異常,尋常武器難以刺不透。
想着,他食指忍不住摩挲起自己的臉頰,暗暗嘀咕,這朱厭的臉應該沒有很厚吧,可轉念又一想,這貨臉皮厚不厚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就算臉皮薄——
刮花他的臉?
刺瞎他的眼?
毀了他的容?
這也不是回事兒,還是得斃命才行啊。
此時被紅繩牽着腳踝的朱厭在方寸之前怎麼也移不遠,他後頸口的鮮血絲絲流出,染紅了皮毛,秦橦隽秀的眉毛緊蹙,此刻的朱厭就脖子上那一個弱傷口,沒有強硬順手的兵器,該如何才能了結他?
秦橦瞥向身邊默不作聲的曜靈,也許這位性格乖張的爺能一招完勝朱厭,但此事終究是仙玄的事情,湘江決計不會要曜靈插手,曜靈也不見的願意腆着張老臉湊上來送個人情。
從曜靈身上收回目光,秦橦再看向朱厭時,卻突然靈光乍現,不由湊近湘江以及幾位長老身邊,小聲道:“我有一個不是很成熟的意見,也許能解決了這兇獸。”
幾位長老目露疑惑,這小兄弟看着極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剛剛救下柯文,看來身手也是不錯,隻是不知是誰家的徒弟。
此刻見湘江與柯文皆站在他旁邊,也不由齊齊湊近,悶着腦袋聽他那不成熟的意見。
“我們稍後先······再······最後······一招斃命!”
“好啊!”
有長老雙眼放光,深覺此年輕人頭腦活泛,簡直是天縱奇才。
“可萬一行不通呢?”
亦有長老抱有懷疑态度,朱厭皮糙肉厚堪比玄武,小夥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可别把大家命搭進去。
秦橦微笑,一臉笃定自信:“沒關系,最後一招我來!”
某長老繼續擔憂:“最後一招若險勝倒可,若效果不如預料,到時候大家來不及救你,可就······”
長老惜才,瞧眼前這小夥子人模樣讨喜不談,又武功高強,機智有膽謀,日後修煉的路還長,想了想,一拍大腿道:“你還小,最後一擊我去。”
秦橦瞅着眼前這位不認識他的長老,一陣感動,算算輩份,這位老人家應該是自己師侄,他故作沉重地拍了拍長老肩膀,扭頭看向湘江,問:“您覺得該當如何?”
“你去。”湘江毫不客氣地指派秦橦。
長老欲繼續争:“掌門,這不可,此子······”
話說至一半,這位年近花甲的長老卻突然被一小石子彈了頭,柯文倚牆捂着胸口咯血,他斜凝着秦橦身側白須白眉的長老,語氣頗為嚴肅:“事急從權,聽掌門令,别廢話。”
如此,簡單的一番部署之後,不成熟的意見終于成為可行的方案。
另一側,曜靈和柯文一樣倚牆,跟個沒骨頭的般,一雙耳朵卻豎着在旁聽秦橦的部署,哪知卻突然被點了名:“曜靈,你覺得怎麼樣?”
“阿橦的意見自然都是極好的。”
“······”
柯文:舔狗。
得到肯定,秦橦信心更足,留下曜靈以及受傷的柯文,按計劃與湘江和另外兩位尚能戰鬥的長老出了暗道前後包抄朱厭,并喚來幾名修為尚可的弟子持箭在後排等待命令。
朱厭方才被他擊中脖頸之後,見到人戾氣更甚,隻可惜被細紅繩幾乎定在了原地。
秦橦雖然覺得這玩意兒奇怪的很,但作用擺在那裡,總是讓人高看一眼。
朱厭前方,兩位長老和湘江如先前一樣攻擊着朱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