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圖低着頭:“對不起,剛剛是我太沖動了,我向你道歉。”
裴霁冷笑:“知道錯了,但下次還敢,對吧?養了你十幾年,我還能不知道你是什麼東西?”
烏圖低着頭不說話。
裴霁深吸一口氣:“這幾天别讓我看見你。”
他說完,關上門冷着臉離開了。
剛出門,裴霁就聽見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叮————】
【怪物“狼王”黑化值降低5%,目前為75%,請宿主繼續努力。】
裴霁長出一口氣,閉了閉眼,神色平靜地繞開人多的地方離開了。
果然還是烏圖的行為和心理比較好預測。
在他犯錯的時候,和從前一樣劈頭蓋臉地說他幾句難聽的,黑化值就會降一些。
但是自己剛剛也趁機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跟這些神經病打交道太累了。
他需要給自己放個假。
*
裴霁離開之後,烏圖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獸人的能力把這兩個紅手印給消除掉,但是他沒有。
烏圖對着鏡子欣賞了片刻,非常愉悅地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絲。
在親密的時候被老婆弄出來的傷根本就是雄性動物的勳章。
雖然這種傷比較常見的,是肩膀上的咬痕和後背上的抓痕,但是也沒誰說過,臉上的耳光不算吧?
烏圖理好頭發和衣服之後,大搖大擺地頂着臉上的兩個巴掌印出了門。
路上遇到了幾十個夢來影視的高管和藝人,所有看見烏圖的人表情都是極其統一的。
——見了鬼一樣的驚恐。
卧槽啊到底是誰敢對這尊大佛動手?!
關鍵是烏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生氣,甚至好像還有點被打爽了。
他甚至這樣大搖大擺的出了公司門走到了大街上,口罩都沒戴就站在路邊等車。
有幾個躲在暗處的狗仔壯着膽子想拍兩張烏圖的照片,剛按下快門兒就對上了烏圖看過來的視線,吓得魂飛魄散,正準備屁滾尿流地過來道歉并把照片删除,卻看見這位脾氣爛到出名的新晉影帝眼睛裡像是含着鼓勵一樣對自己笑了笑。
狗仔:“……”
狗仔用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烏圖坐上車,目标極其明确地去了飛蓬在國内的分公司,一路無比順暢地見到了魏含翡。
魏含翡坐在辦公桌後,從桌子上堆積的文件擡起頭,綠色的蛇瞳幽深陰冷。
烏圖的神色幾乎是傲慢的。
他臉上的巴掌印已經很淡了,隻能隐約看見幾縷薄紅。
他冷着臉,居高臨下地看着魏含翡的眼睛一步步走到魏含翡的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子上彎下腰,眼神淡漠平靜的魏含翡對視。
烏圖身上帶着很重的裴霁的味道。
和在賈老闆的辦公室裡魏含翡借着争奪劇本向烏圖暗地裡示威不同,烏圖表現得更加目标明确,更加明目張膽,少了一些欲語還休的暗示,剩下的隻有純雄性的炫耀:
——他是我的。
魏含翡手中的文件被他攥皺了。
那雙平日裡春風化雨、總是帶着三分笑的眼眸裡充斥着快要溢出來的嫉妒和仇恨。
烏圖勾了勾唇,眼角眉梢帶着極其濃重的挑釁意味,站直之後什麼都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他的背影消失之後,魏含翡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時,那雙深碧色的蛇瞳已經恢複了一片平靜。
*
說到底,魏含翡和烏圖也都是大忙人。
魏含翡一直忙于處理業務擴張和往國内轉移的繁瑣事務,烏圖除了因為那天臉上頂着兩個巴掌印出來晃了一天鬧上了熱搜、花了好長時間開發布會向記者解釋之外,還接了一部大制作電影的配角客串。
這兩位忙得焦頭爛額,裴霁終于得了空讓自己松一口氣。
沒有人認為烏圖那天臉上的兩個巴掌也是他打的,所以雖然他剛看見熱搜的時候兩眼一黑,但發現沒牽扯到自己之後就平靜地享受自己的假期了。
休息幾天下來,《七殺》這部劇的基本陣容也定了下來。
魏含翡請了一名拍攝過好幾部現象級懸疑片的知名導演林嶽,跟這位導演說,除了裴霁和姜桃李兩個人的角色不能變,其他所有内容都可以讓他自由發揮。
林導也好久沒見過這樣錢多事少的天使投資人了,所以對那兩個關系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非常幹脆地就定了開機時間。
算算日子也近了。
裴霁準備回家休息一天調整一下狀态,提着買的水果慢悠悠走到樓下時,卻發現那裡停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牌号後四位是0319。
——他的生日。
裴霁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安生不了幾天就有不速之客過來。
不速之客——裴霁那位曾經名義上的哥哥孟謹謙打開車門下來,垂眼看着裴霁,低聲說:
“上車,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