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應晨關閉圖鑒,完成了這一步的新手教學。
針女身上閃過一陣白光,消失了。
【噔噔~[針女] 已經替您收入背包!】
【隻需要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就可以将她召喚出來,為你戰鬥啦!】
【趁着夜色降臨,趕快去探索并邂逅新的屍體、試一試戰鬥系統吧!】
晚上果然是邪門事件多發時間啊。黎應晨伸了個懶腰,回過頭來,才有時間仔細檢查這片事故現場。
倒下的馬車蜿蜒一片,足足有十幾輛。這似乎是一個車隊。護衛與馬夫的屍體有二十人左右。
這個數量不對。刨去馬夫的數量,護衛與車輛近乎一比一,有些太少了。
黎應晨蹲下來,試圖找到一些逃跑的腳印,未果。看來大家都死戰未逃,犧牲在了這裡。
不缺錢的富家車隊,押載着諸多财物與女眷行走,隻帶這些人不合常理。除非他們認為自己這些護衛的身手足夠厲害。
這個世界,存在擁有非凡力量的人類嗎?
黎應晨搖搖頭,替那護衛閉上眼睛。
辛苦了,抱歉我來的太遲,安心睡吧。
黎應晨和侍女所坐的載人馬車在車隊中央,其餘的車共有十四輛,都是載貨馬車。其中一輛車裝的是首飾細軟,兩輛車裝的是書籍經典,剩下的則是一些茶葉、食品、布匹、種子之類的東西。都是硬通貨。
隻可惜車輛損壞嚴重,馬匹盡數死亡,帶不走多少東西。黎應晨對自己的發型不爽很久了,騰出手來便拆散了,将那幾斤沉的發飾一一解下來,打了個包裹,合着收拾的金銀細軟一起收好。又帶走了一部分的肉脯食水以供路上食用。剩下的暫時先放在這裡,充當大自然的饋贈。待以後有機會再來取。
古怪的是,整個車隊從上到下,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這一車隊的身份,或者證明“黎應晨”這個人的身份。别說旗幟了,腰牌都沒有一個。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見得妖真是多如旱廁裡的蛆,黎應晨看的都脫敏了。她搖搖頭,正準備立刻出發去找下一個邪祟,突然頓了下。
她身上的鵝黃色裙子,在剛才的逃亡追逐中,已經被撕爛了許多。
話說回來,針女生前好像是個繡女來着?黎應晨拎着裙子,一個膽大的想法逐漸成型。
黎應晨脫下這件裙子,換上侍女便于行動的短打衣物,然後在心裡默念了一聲。
針女幽幽地從白光中探出了頭,盯着她。
“這個。”她指一指,“能不能幫我縫一下?”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衣服壞了多可惜啊!
針女盯着裙子,又擡頭看看黎應晨,微微歪頭。
黎應晨理不直氣也壯。
針女又低下頭看看裙子。半晌,再一次擡起頭來看着黎應晨。
這一次,她緩緩地點點頭。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鬼。”黎應晨大為感動。
“好鬼”針女挪過來,慢條斯理地從自己的身上拔出一根針,尾部還帶着一根赤紅色的線。她慢吞吞地接過裙子,低頭縫補起來。
……好像還做的挺認真。
那就這樣!黎應晨心情頗好,裹起一個火把,就這麼帶着針女上路了。
針女好像殘存着一些思考能力,又不是很多,日常的動作有些遲緩。她好像能聽懂人話,但是不怎麼會說話。一邊低頭縫着衣物,一邊緩悠悠地走在黎應晨身後。
就是走得太慢,跟的有些遠。不過反正也不會跟丢,無所謂的。
黎應晨覺得她有點像是個小動物,有點可愛。
路險陡峭,深林莽莽蒼蒼,隻有一條窄到一人能行的小路。黢黑的森林深處,林木之間沙沙作響。黎應晨擎着火把,就這樣向前慢慢地走。
滴答。
她約莫走了一刻多鐘,黎應晨停下腳步。
不知何時開始,地上隐隐的有些水痕。
黎應晨蹲下身,舉起火把,仔細向那些水痕看去。
一雙手突兀地從灌木叢的黑暗中伸出來,抓住了黎應晨的脖頸,捂住她的嘴,狠狠地向後一拖!
火把帶着黑煙掉落。針女墜的有些遠,黎應晨心裡的“針”字已經念了出來,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勒住她的這雙手很小,粗糙而帶着些許血痂,溫熱濕潤,極輕極輕地發着抖。
這不像是邪祟的手,更像是……一個活人?
一個有些稚氣的聲音伏在她的耳邊,顫抖着吐氣:“噓……”
黎應晨:“……”
她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出聲。那雙手放開她。借着月色,黎應晨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小姑娘看起來約莫八九歲大,瘦骨伶仃的一小隻,背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空背簍,肩胛骨嶙峋地凸起來,勉強撐起破爛寬大的舊衣。她渾身都是冷汗,微微發着抖,指指黎應晨身後,對黎應晨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黎應晨回過頭,仔細看去。在不遠處的森林裡,影影綽綽的挂着一個……
吊起來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