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下反複,結結實實砸了好幾回。當煉丹爐被收回之時,被碾壓在下方的妖獸軀殼已然破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這并非是結束,而是開始。
仿佛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時間,驚呼聲此起彼伏。
伏令年尋聲望去——不知何時,不少原本已經倒在地上的妖獸軀殼接二連三地從地上爬起,朝着身旁的修士發起突然的襲擊。
靈力聚集于眼部,伏令年看得真切。
那些妖獸大多都已被剖開,髒器随着它們的移動灑落一地。如此光景,按常理來說,它們必然不可能存活。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的魔幻。
鼻尖嗅到濃郁的血腥氣,既有妖獸們的,也有修士的。
事發突然,周遭大多都是不擅近戰的修士,一時間,一片混亂。
伏令年連續敲飛了好幾個妖獸,一路前行,也不忘地上殘留的晶核收入懷中。
餘光忽地捕捉到一片陰影,伏令年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煉丹爐。
“等一下等一下,是我!”
伏令年手腕微頓,側頭看向來人。
溫季才一手提着衣擺,别扭地跳過地上躺着的妖獸軀殼,滿臉寫着憋屈。
“這衣服太别扭了。”他嘴上嘟囔着,手中的煉丹爐忽地揚起,将腳下意圖襲擊他的妖獸給抽飛至伏令年面前。
“你小心些。”伏令年低聲道:“别把我煉丹爐砸壞了。”
周遭一片混亂,伏令年偷感很重的擡腳踩住身下的妖獸,一手探至妖獸的背後。
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妖獸堅固的外殼刹時被分割開來。
劍尖一挑,晶核彈出,落入煉丹爐中。
還是白玉劍好用,用短匕搗鼓半天,也不如這一下來的好用。
趁着混亂,伏令年和溫季才偷偷摸摸,将周遭未被清理過的妖獸晶核清掃一空。
襲擊來的突然,不少修士都被突然詐屍的妖獸所傷。
好在衆人并非普通修士,很快便有組織地行動起來。
一切平息後,隻餘妖獸的斷肢殘骸散落于四周。
“有人中毒了!”
伏令年循聲望去,正好瞧見張熟悉的面孔。
秀麗少女半跪于地上,面色蒼白。她右臂衣袖被撕裂,裸露出右臂的肌膚。
原本光滑的肌膚被鋒銳的事物撕裂,血肉外翻,血色浸染而出。
修仙者體質特殊,自愈能力也極強。
然而,秀麗少女右臂的傷口卻未有任何愈合的迹象。血液從傷口處不斷湧出,浸潤了腳下的土地。
皮肉傷對于修仙者而言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身中奇毒。
而這萬霭之幽中,最常見的便是有毒的妖獸。
顯然,她被有毒的妖獸擊傷了。
“餘繡師姐被妖獸抓傷了!”
“醫修和丹修呢?”秀麗少女的隊友焦急地張望,卻始終不見幫助。
剛剛的混亂當中,受傷最多的便是處于混亂中央的醫修和丹修。受傷人數衆多,“醫療”能力便跟不上了。
右臂依舊在淌血,傷口處已泛起不妙的黑色。黑色如同污染源一般,不斷向傷口四周蔓延。
眉頭蹙起,餘繡眼中流露出決絕的神色。
左手持劍,她深吸一口氣,就待到将右臂斬斷。
面對如今的狀況,這是最果決的選擇。
下一刻,手腕被按住。
餘繡擡頭,見到來人時,面露驚喜之色。
“賈師妹?!”
“是我。”伏令年示意她将劍放下,俯下身觀察起她的傷口。
傷口處發黑,血流不止——這是毒發的表征。
“你可知将你咬傷的妖獸是哪隻?”伏令年問。
餘繡搖了搖頭,面色沉凝。
“方才事發突然,我混在人群當中,待到一切平息,我才發現被抓傷了。”也直到發覺了傷口,餘繡才察覺的手臂處傳來的疼痛。這種毒似乎能暫時麻痹獵物的神經,讓其察覺不到痛意。
無法對症下藥,事情便困難起來。
餘繡也知道這有些難為人,她面露決然之色,道:“若沒有法子,我便将手臂砍下,總好過毒入心肺。”
“沒到那個時候呢。”伏令年安慰了一句。
修仙者斷肢還能再生是不假,可在這秘境之中,斷肢近乎意味着斷送自保能力。
在幾人期待的目光中,伏令年取了兩滴傷口處的血液投入煉丹爐中,繼而在儲物空間中翻找起來。
随即,她取出來一本看着就極有格調的書,快速翻找起來。
伏令年面色自然,在衆人眼中甚至稱得上遊刃有餘。
然而,待書上的字體在水影幕前展露時,“成為合格醫修的第一步”十個大字奪人眼球。
伏令年正在翻閱的不是别的什麼書,而是醫修初學者必學的《醫修入門》。
“她這是打算,現學現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