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令年知道,這對于妖獸而言可能連輕傷都算不上。她并未糾纏,反身點燃了纏繞着阿九長劍的蛛絲。
情況依舊危機,墜下去的妖獸隻是一時受挫,随時可能重振旗鼓。
“你們往上飛!”伏令年決定以身犯險,掩護阿九兩人上到山崖之上。
壓低高度,伏令年一邊吸引着妖獸們的注意力,一邊多次避過蛛絲的攻擊。
然而,下方的妖獸衆多,一次閃避不及,伏令年腳下一沉,身體險些往下追去。
白玉劍的劍柄處,一團乳白色的絲線粘連于上。
劍身火焰燃起,伏令年再施展舊計,想将蛛絲點燃。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此次的蛛絲并未如她所願般迅速燃燒。
火焰炙烤着蛛絲,周遭的空氣都扭曲起來。然而,蛛絲卻未見絲毫繃裂之勢,依舊緊緊地纏繞于白玉劍的劍身。
伏令年視線移動,鎖定了下方吐出蛛絲的妖獸。
它腹部隆起,比周圍的妖獸都要大了不少,看上去更為強壯剽悍。
這似乎,也是一隻實力與懷孕妖獸相當的妖獸。
眼見着身體在不斷地下墜,此時,伏令年似乎隻有棄劍逃跑這項選擇。
伏令年儲物空間内還存着不少普通的長劍。
然而,就在伏令年做出行動之前,腦袋上空忽傳來熟悉的嗓音。
“二丫!”
是溫季才和從承言禦劍而來。
下一瞬,伏令年便停下了伸向儲物空間的手。
她躍上溫季才的劍背,轉手拽住了被蛛絲粘連着的白玉劍。
“往上飛。”伏令年說了一聲,随即開始專心緻志地抓握手中的白玉劍。
秘境之外,近乎是每位修仙者都遇見了暴雨來臨。
霧霭之幽的暴雨并非一般的雨水,雨水中蘊含着未知成分的毒素。
在暴雨之中,靈力會被腐蝕,空氣會被污染。
若長期吸入被污染的空氣,修仙者将會遭遇疾病的侵擾,甚至神志不清。
暴雨十分危險,不過,對于聚集了強大修仙者的隊伍來說,這并不算是無法抗拒的災難。
會在暴雨中率先出局的,不是無組織的散修,便是落單的弱小弟子。
若說落單的弱小弟子,伏令年一行人可正是符合這個名頭。
他們一隊的實力太過弱小,出局近乎不可避免。
“還是太過年幼了。”一位長老搖頭歎道。
全隊都是剛剛晉升金丹期的小修士,唯一一位能煉制解毒丹的修士又不在隊伍當中,再加之與隊伍走散,怎麼看都沒了希望。
因此,衆位長老們也并未将過多精力放于伏令年一行人身上。
卻未想伏令年一行人竟有幸找到了石窟,在其中避過了暴雨。
伏令年昏睡之時,溫季才、從承言以及高墨賢三人在雨停後外出探路。
近乎是在雨停後的不久,原本苦于尋找不到妖獸的修士們近乎都遭遇到了襲擊。
妖獸如同雨後春筍般從各處冒出,給修士們帶來了不小的沖擊。
“他們運氣真不錯。”看着伏令年一行人寂靜的畫面,有弟子小聲地嘟囔。
昆侖宗丹峰峰主姜迎卻微微搖頭。
以她的境界和眼界,如何不能看出這小石窟的古怪。
内部的空間,必然不是自然所能形成
隻可惜伏令年幾人修為眼界不足,未能有所察覺。
以她所見,這小石窟必然是妖獸的巢穴。
在小石窟的未知處,一定埋藏着一條通往更深處的通道,連接着更多妖獸的通道。
或許是由于暴雨,抑或是别的原因,妖獸并未出現。
可伏令年幾人若是不能提前察覺,便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當伏令年誤打誤撞與妖獸相遇,戰鬥開始之際。
“可惜了,沈道友。”
沈楓澤聞言,視線從水影幕中綠裙女子的身上挪開——她此時正處于隊伍的保護中央,身旁是那位百藥谷的纨绔少爺。外側是負責對抗妖獸直面進攻的劍修們。
随着出聲之人的視線,他的目光落在了被蛛絲纏住的伏令年身上。
他沒說話,等着出聲之人的後言。
出聲之人背後負劍,看着像是個劍修,服飾卻明顯不屬于昆侖宗。
“她腰間的身份銘牌,看着像是你們遨月峰的?”出聲之人笑得和善,眉目深處卻透着淡淡的譏諷:“年幼的小姑娘,倒是有些小聰明。想必下次四境大會會有所收獲。”
話裡話外,都在暗示伏令年即将出局的結局。
見沈楓澤還是不說話,出聲之人搖搖頭:“沈道友,你的天賦着實是百年難得一見。但總不是每一位弟子都能如你一般的。我看我那小師妹似乎就在附近,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隻要她擊碎身份銘牌,不會有生命危險。”
沈楓澤微微側頭,就在出聲之人以為他會說些什麼時,卻聽到沈楓澤簡短的二字。
“啰嗦。”
出聲之人挑了挑眉,卻也未流露出憤怒的神色,依舊自如。
“沈道友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他笑着搖頭:“言辭犀利,便如你的劍招一般。我确實是比不上你。這一屆弟子中能與你當年有幾分相像的,恐怕便隻有我那師妹了。”
沈楓澤知道出聲之人指的是誰。
水影幕内,身着水墨衣袍的少女神情淡漠地注視着下方密密麻麻圍繞而來的妖獸。她的墨發被束在腦後,随着寒風飄揚。
手向空無一物的身後探去,随着她的動作,一把墨色長劍出鞘。
随着長劍逐漸浮現,劍刃上竟随之閃動起紫色的電舌。
劍出,風雲變幻,雷鳴閃動。
在場弟子未見她出劍的動作,底下的妖獸便随之傾倒了一片。
那是萬劍宗宗主的親傳弟子,晏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