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青瀾又指着韓仲昌,“不光我,韓仲昌哥也去了,他功夫比我強,也拿了擂主。”
“不過,”她又道,“根據我們的觀察,他們想要的似乎是功夫好的女子。偶有女子出戰的時候,監場總是格外留心,功夫好的男子他們反倒不怎麼在意。”
“這就很奇怪。曹家堡上下均由男人作主,何以反而要來外地找一些會武的女子呢。”韓仲昌提出疑問。
“那接下來呢?等曹家堡的人上門來找你?要是人家不來你們又打算怎麼辦?”紫璇又問。
“當然不能等,”樂青瀾展顔道,“他們四處抓人,似乎對人丁的需求極大,這擄掠之舉就不會戛然而止。已知他們每到一個村子,都能夠迅速确定要抓哪些人戶,那些留下來的人家從未被‘打擾’過。這就說明他們來抓人前肯定派人去踩過點,了解過各家的情況。我們在這附近的村鎮都安排了人,哪裡曾有外人跑來問東問西的,就說明那個村馬上就要有匪徒來了。”
“一旦确定哪個村将遭擄掠,我們就提前蹲守,看一看抓人的是誰。”紫璇順着她的思路往下說。
“是這個道理!”
紫璇一想确實如此,既然想查的是曹家堡,她倒是願意助力,當即表示可以幫忙。
飯好了,周嬸來傳話。三人便一起去院子裡用飯,邊吃邊接着剛剛所說的繼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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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時二刻,梁家灣村。
近來正是農忙時節,村民們早出晚歸,到了晚上簡單填飽肚子後往往哈欠連天,于是早早就睡了。此刻村中漆黑一片,連雞犬都沒有聲音。
遠處鄉道上,一點星火正在慢慢靠近。隻有站在高處的人才能依稀瞧見星火之下是一隊人馬,少說也有十來人,他們之後還有幾輛大車,車上空無一物。
領頭的是個女子,胯|下馬兒緩緩前行,足以使她看清手中兩張草紙上的人戶信息。
快到村口時,她叫來另兩名女子:“李招娣,馬金玲,按老規矩,你們各自帶隊去拿人。記住,盡量好言相勸,若真得要動手,事先派人喚我。”
兩人領命,各帶了幾個人進村。那名首領則停在村口,望着村中小道上遠去的兩隻火把。
李招娣帶人先來到一家門前,她輕輕一招手,手下的女子前去叫門。起初無人回應,那名手下就繼續敲,一直到屋内有人出來她才住手站開。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披着衣服、眯着眼睛把門打開一道縫兒,正要問“是誰”,李招娣上前将門猛地拉開,沖着他的心窩就是一腳。那人仰頭就倒,在地上滾來滾去,痛的哇哇叫。屋内一陣響動,緊着着,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也披着衣服跑了出來,遍跑邊叫:“三福,你怎麼啦!?”
一隻腳剛剛踏出門,他就發覺自家院子裡站着幾個陌生女子,還都惡狠狠地望着自己,地上是疼得站不起來的兒子。門後,還有六雙眼睛一樣驚恐地望着地上的人和這些陌生來客。
“你……你們是誰?”三福爹大着膽子問道,但仍然保持着一隻腳在門裡,一隻腳在門外的姿勢。
“打劫的。”李招娣平靜地說。
“打劫……我們都是……鄉裡人,哪……哪有錢?”
“沒錢也行,那就送個人出來,去給我們寨主當牛做馬。”
“送人?那不成!”
李招娣揚起下巴,三福爹不禁打了個哆嗦,連忙加上一句:“村那頭是李财主家,他們家地多收成好,你們去那要錢吧,饒了我們。”
“那兒我們也會去,不勞你費心。”
“啊?”
看這些人毫無離開的迹象,三福爹的心顫巍巍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了,要是沒錢,你們出個人也可以。”李招娣又重複了一遍。
三福爹終于舍得把另一隻腳跨出來,趕忙跪在自己兒子邊上,告饒道:“姑奶奶,求您了,我們家就隻有八口人 ,四個還是孩子,少了哪一個都活不下去,您行行好,饒了我們這一會。今年收成應該還行,等我們攢了錢,再給您送去成不成?”
“不成,我今天就要拿人。”
三福爹急得将面前的女子一個個看過去,卻沒有一個流露出一絲恻隐之心。
“你去和家裡商量一下,定好了讓誰走。我今晚上還有好多事呢,你最好快一點。”見三福爹仍舊跪着,李招娣亮出刀,抵在他心口上,“快一點,我要是等急了,你們都别想活着看到明個兒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