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對外自稱姓虛,‘虛無’的那個‘虛’。”
“這個姓倒是很少見。”
“我師父是個怪人,每次出去都要換個新名字,還總用些生僻的字眼。”樂青瀾撇嘴道。
“阿瓊也是這位先生的弟子嗎?”紫璇問。
“阿瓊是被我師父收養的,隻學了一些簡單的防身之術,并沒有拜師。我和仲昌哥是他的弟子。”樂青瀾答道,之後又問,“你和阿瓊是怎麼認識的?莫不是你助她報仇了?”
紫璇便把嘉興城中自己被阿瓊所救,之後幫她混入範宅以及她是如何報仇的全部講了一遍。還将阿瓊給她的那封信也一并交了出來。
樂青瀾收下信,表示會轉交給師父,繼而唏噓道:“聽你這樣說,她原本就是存了死志的。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師父才不準她去報仇。”
“也不全是,師父覺得,即使報了仇,她的娘親也不會複活,過去也不會因此改變。不如忘記煩惱,好好地活着,就當沒有這個爹。”韓仲昌說。
他見樂青瀾傷感,又加上一句:“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阿瓊的心願,她心願達成,我們應該替她開心才是。”
樂青瀾默默點頭,沒有說話。這份傷懷也勾起紫璇的難過,她也同樣默然不語。
良久,韓仲昌才開口:“紫璇姑娘,我見你身手不錯,所以引你來此,是想請你幫忙。”
樂青瀾也回過神來,喜道:“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叫她來也是為了這個!”
“幫什麼忙?”紫璇看看韓仲昌又看看樂青瀾,對他們的期待有些無所适從。
“你問我今天為什麼去參加擂台比武,我隻說了一半實話,實際上我去那裡另有目的。”樂青瀾認真說道。
“什麼目的?”
“找人。”
“找人?擺擂的人?”
“不是,我要找一個女人,我懷疑她被曹家堡的人擄走了。”
提到曹家堡,紫璇的好奇心大增,聚精會神地聽樂青瀾講了起來。
月前,她在西面的穰東鎮劉家村遇到了一位女子,當時她正在被丈夫當街追打。樂青瀾便好心攔住了她丈夫。那女子全身被打的不成樣子,卻一句回嘴都不敢,看上去又委屈又可憐。
了解之下,樂青瀾才知,該女子嫁到這裡的五年間連着生了三個女兒,婆家極為不滿,整日數落她生不出兒子,稍有不順心就會打她罵他。問她為什麼不反抗,她說不敢,至于回娘家更沒有指望,因為她爹也一樣視兒子為命。她一直生女兒,父親也沒少拖人捎話來罵他丢人現眼。
情況如此糟糕,似乎隻有脫離此處才能有生路,樂青瀾便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走,她的女兒也可以一起被帶走,這樣就不用在那裡整日受氣、動辄受打罵了。
那女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說什麼這就是女人的命,她男人除了打人這一點之外其他方面都挺好,幹活賣力,家裡不至于吃不上飯。還說如果她帶着孩子離開,沒了男人,周圍人會指指點點;而且孩子們沒了爹,日後也不好嫁人等等。樂青瀾勸了又勸,她就是不肯。
樂青瀾無奈,隻能口頭教訓了她的丈夫,威脅他要是再敢動手,他打妻子多少下,她就打他多少下。幾日後她不放心,帶了些錢去看那女子。可奇怪的是,那女子消失了,而她的丈夫則被人殺死,屍體就躺在院子裡!死前好像受到了折磨,鮮血流了一屋子。
不僅如此,村裡除了隻有老弱的家口,幾乎所有人都消失殆盡。她去問了僅剩的幾位老人,據他們說,幾天前的夜裡有一夥匪徒進村,挨家挨戶的敲門拿人,他們聽到聲響,趕緊躲進了自家地窖裡,等到第二天餓得受不了了才小心出來,然後就發覺村裡絕大部分人都不見了。
事有蹊跷,樂青瀾又去附近的幾個村打聽,果然也有村子發生了和劉家村一樣的事情,除了少數幾戶,其餘人家都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
“我們懷疑有人擄掠人口。就把方圓百裡内的村鎮都訪了個遍,遇到有相同情況地就向留下來的人打聽。其中有一位老婆婆,家裡隻有一間房,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便鑽進了柴堆裡,偶爾能夠聽見那夥匪徒說的話。隻不過她當時驚吓過度,能記下來的都是隻言片語,其中就有曹家堡這三個字。”
“你懷疑掠奪人口的事是曹家堡做下的?”紫璇問道。
“我們也隻是懷疑,畢竟那位老人聽得并不真切,算不得是确實的證據。”
“曹家堡我們派人去查過,但那裡守衛森嚴,我們插不進釘子,沒辦法從那邊得出消息。”韓仲昌補充道。
“你們打算做什麼?”
“順藤摸瓜,先弄清楚到處抓人的到底是誰?”樂青瀾回答。
“你今日去打擂就是為了這個?”
“不錯。我聽說擺擂的人來自曹家堡,為的是延攬人才,便想着如果我能在那裡露一手,或許他們會看上我,邀我同去曹家堡。這樣我不就能進到堡裡一探究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