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大概是因為曹家堡勢力大不如前,想走遠些招攬外埠的人才吧。”樂青瀾搖着頭,“不過這也是大家的謠傳,擺擂台的人可從沒說過自己的來曆,還挺神秘的。”
“當真?他們為何要如此?”
她問得極其認真,樂青瀾不禁仔細打量起她,問道:“你和曹家堡有舊?”
紫璇不願被她探聽心事,便道:“那倒沒有,隻是在家時聽人提起過,有些好奇罷了。”
樂青瀾若有所思,片刻過後問她:“你有急事嗎?我就住在這,你要願意到我家去做客如何?”
面對女孩子,紫璇的警惕心沒那麼強,加上還想從她這探聽有關曹家堡和擂台的消息,便應道:“也好,反正我也左右無事。”
她的家在城東,一處民居,開着一扇黑漆漆的門。紫璇跨進門剛看了兩眼,就瞥見了先前奪取阿瓊手繩的男子。來不及多想,她立刻縱身撲上,一下子扣住了對方的手腕。
“把我的手繩還來!”
樂青瀾一頭霧水,急忙上前:“你……你們認識?”又瞅着那男子被紫璇緊緊箍着的手腕,“怎麼了?他招惹你了?”
那男子仍是一副無所謂的神色,對樂青瀾說:“她戴着阿瓊的信物,她幫過她。”
“真的!”樂青瀾突然興奮地大叫,“那阿瓊呢,她人在哪?”
紫璇被他們二人攪得有些糊塗:“你們……認識?”
樂青瀾點點頭,讓她快放開那個男子,說“都是自己人,若有誤會解開便了。”
紫璇依言松開,那男子捏一捏剛剛脫離緊箍咒的手腕:“你也太用勁了,好疼!”
“你死都不怕,還怕疼!”紫璇仍然有氣,說話就不那麼客氣。
“難不成你又去跳崖了?”樂青瀾一臉無奈的問。
“對啊,然後遇上了這位姑娘,還特地帶她來見你。”
這一下紫璇更加驚訝,這是怎麼說的?他的目的竟然是這個!樂青瀾也同樣詫異。
“我叫韓仲昌,以後就算認識了。”韓仲昌取出手繩交給她,“阿瓊既然給了你,它就是你的。”
紫璇接過來,腦海中還在思考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你故意引我到此,到底要幹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進去說。”
進到院裡,裡面還有三個人:周嬸,一個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女子,是個寡婦;王六,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瘸了一條腿,走起路來有些不便;阿彬,是個侏儒,個頭和六七歲的孩子無異,看不出年紀。他們都是無親無靠之人,又都因為各自的情況被人嘲笑迫害,便被這裡的主人收留,一些吃飯穿衣的事情就由他們做主照料。
王六正在竈上忙活,看到有人來,咧着一張大嘴笑道:“你們先坐一會兒,飯馬上就好!”周嬸在一旁幫忙,阿彬則坐在院中納涼,膝上放着一個針線簍子,似乎正在做什麼衣物。
有意思的是,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家來了生人表現出一點兒驚訝,仿佛這是這座院子裡發生的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樂青瀾向他們介紹了紫璇,然後引着她到堂屋,韓仲昌也跟着一起。
“你是怎麼遇上阿瓊的?她人呢?”屁股還沒坐穩,樂青瀾的問題已經出口。
“阿瓊回不來了,她死了。”不用紫璇回答,韓仲昌先說了出來。
“什麼!”樂青瀾先是震驚,随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那她的仇報了嗎?”
“報了。五月下旬的時候,我在嘉興,就聽說範廣勝昏迷不醒,離死期不遠。這個時候大約已經咽氣了。”紫璇道。
“我會派人去嘉興查問,看看範廣勝是不是以及死了。”韓仲昌對樂青瀾說。
“要是他還沒死呢?”
“我會幫阿瓊完成心願。”韓仲昌語氣冷靜,毫無波瀾,仿佛在告訴她們晚上吃什麼。紫璇不由得瞄了他一眼。
“師父一直不同意阿瓊報仇,你還敢這麼做?”
“他拿我沒辦法。你不要摻和就行。”
“你們的師父,”紫璇捏住手繩上的那個小木牌,推到二人面前:“姓‘駱’?”
兩人同時轉頭,樂青瀾先道:“是呀,不過他對外卻很少用自己的本名,反而自稱姓虛,‘虛無’的那個‘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