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夏中宇和阮雲飛均已接過弟子送來的兵刃,拼起了劍法。夏中宇上手即是最厲害的殺招,劈、刺、點、抹,一瞬間出了四劍。阮雲飛不敢大意,先避過了對手最淩厲的幾招,繼而左手下沉,右臂帶動劍刃直劈向下。夏中宇招式出到一半,不得不收劍自救,身子也稍微退了半步。
阮雲飛不待招式用老,右腕内旋,劍尖自夏中宇腰間急速掠向其前胸,夏中宇隻得再退。虧得他身法迅捷,一退之下并無凝滞,即刻轉身向左側竄出,同時使劍在阮雲飛小腿上點去。急切間阮雲飛将劍尖直插入地,借力起身,轉到了夏中宇右邊。順勢後仰,持劍再出,劍身稍偏,隻劃傷了他的左臂。
這中間崔越又中了珺翊兩劍,一在右肩、一在右腳腳腕。肩部鮮血淋漓,随着他身體左沖右突滴滴飛濺而出,遠遠看去令人煞是驚心。不過他身子粗壯,并不覺得如何疼痛,倒是腳腕的傷,雖不緻命,卻讓人站立不穩,再出招時便要比原先慢上三分。
崔越比江珺翊年長十多歲,在江湖上也并非無名之輩,此時久戰不下,還幾次着了他的道兒,早就羞愧難當,出招便全然不顧後果,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江珺翊見他這般打法,便多了一份謹慎,心道還是不要和他硬碰硬的好,轉取守勢,隻在他身邊繞來繞去,讓他的鐵鏟抵不到自己身前。
文遠骥和朱鴻旭已對拆了近五十招,朱鴻旭年過五旬,已非壯年,加上和文遠骥這樣的高手對戰,需得全神貫注,時間一長,便有些體力不支。文遠骥不願與他結怨,看出他的頹勢之,後出手時便留有餘地。
隻見朱鴻旭踏上三步,同時将左手搭于右手,又拟在文遠骥背上再擊一掌。文遠骥知他内力已到極限,故而不和他対掌,隻用小腿去勾他,朱鴻旭腿上受制,出掌便慢了半分。文遠骥随即反身搭住他肩頭,用力一按,讓他無法動彈。未免他出醜,得手後立刻将他向前輕輕一送,朱鴻旭退開數步,二人就此罷鬥。
文遠骥随即雙手抱拳,叫了聲:“得罪!文某此來隻是為了說清真相,還天魄門一個清白。還望朱幫主不計較……”話到一半,朱鴻旭卻驟然撲上,廳上無一人看清他用了什麼身法。文遠骥本能地想要避開,但對方卻用了全力,根本不容他閃躲。文遠骥隻能順勢塌下腰窩,曲臂向外,用手肘點其肋下。朱鴻旭吃痛,但并不變招,沖着文遠骥的手肘硬怼了上去。
文遠骥心中閃念:“如若此時用全力抵擋,朱鴻旭必受重傷。傷了他,就是和長業幫結下仇怨,未來禍患不小!”于是立刻撤肘,繼而右腿斜出,向着朱鴻旭下盤掃過。朱鴻旭本待與他硬拼,完全沒想到文遠骥竟然虛晃一槍,玩起了小孩子的把戲。他本就全力俯沖,一門心思貫注在上半身,此刻下身被阻,刹那間竟無法抵禦,想要躲開,卻反而導緻重心不穩,狠狠地趴在了地上。若不是長業幫弟子立刻搶上,扶了他退到廳内坐下,他的醜态立刻便要惹來廳上諸人的笑話。
正和崔越周旋的江珺翊見師父得勝,也不再戀戰,立刻瞅準空隙,用劍背重重拍向崔越後背。崔越吐了兩口血,倒在地上,一時半刻爬不起來。江珺翊還劍入鞘,回到師父身邊,文遠骥沖他點點頭,以示贊許。
朱鴻旭當着群豪的面趴倒在地,自覺大大地丢了面子,此刻弟子們圍在他身邊急切的詢問傷情,更是讓他難堪不已。他低吼一聲:“我沒事,都滾到一邊去!”待弟子們忙不疊退開,他便馬上調勻内息,又站了起來。
不過廳内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阮雲飛和夏中宇身上,沒有人在意他的窘迫,也根本不關心他此刻已然恢複自如的臉色。
不同于另外兩場對戰,夏中宇已經起了殺心,所出每一招都直指阮雲飛的要害。陸文淵緊張不安,此刻又不能出手,就更加撓心撓肺。夏中宇的親信弟子也看出來師父的心思,眼見他連出狠招都拿不下阮雲飛,彼此眼神交接,同時躍出,想趁阮雲飛不備施以偷襲。陸文淵豈能容忍,立刻猱身撲上,三兩下解決了他們。也多虧了這點插曲,陸文淵心境大為好轉,冷靜下來觀戰便發覺夏中宇雖然兇狠,但阮雲飛應對得法,反襯出他急躁冒進,已有必敗之相。
突然間,夏中宇大喝一聲,瞅準了阮雲飛的脖頸從空中斜劈下來。原航、潘睿急忙搶上準備護衛掌門。哪知阮雲飛斜刺裡飛出,左手已扣住夏中宇腳腕,往後用力一扯。夏中宇本與她鬥劍,未曾料想到阮雲飛竟會在此刻棄劍不用,反而使出拳腳功夫攻他下盤。此時無力回天,隻得任由自己的身體撞在地下,阮雲飛一個轉身,右足踏上他胸口,劍尖離他僅有一寸。
“夏中宇,你勾結外敵、殘害同門、陰謀篡位,今日落到我的劍下,還不認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