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林靜靜猜想沒錯,她父親應是見過扶搖公主,且已經辨出雲清便是扶搖轉世。
“爹,我哥他有分寸,你無需擔憂。”林靜靜也安慰道。
“嗯。”林父應道,但顯然皺起的眉頭并未松開。
“若是伯父伯母擔心的是我同雲清之前有婚約之事,那宣墨可以澄清一下。”宣墨放下碗筷認真道。
林父林母兩臉茫然,宣墨卻繼續解釋:“我同雲清,隻有兄妹之情,之前的那些婚約無非是長輩的一些舊約。此番也是要去不周山行結拜禮。”
“婚約?”林母捂着嘴,同林靜靜使了個眼色。林靜靜一見那眼色,便知那是母親在怪罪她如此八卦消息為何不提前同她說說。
林靜靜此刻真想捂住宣墨的嘴,他是下凡曆劫,回神界八成會洗去凡塵的記,以免影響神靈,可林父林母可對這些過往曆曆在目,往後叫他們如何面對那位高高在上的川淵神君?
“師傅,你不用解釋這些……我父母隻是怕,人妖殊途,并非是介懷你同雲清那些舊事。”林靜靜苦笑道。
“我倒是忘了阿靜兄長這層身份,起身同伯父伯母一般,修習成仙之法,那亦可同雲清結成道侶。”宣墨思索道。
“師傅你這建議,甚好,我定會勸說兄長。”林靜靜不敢反駁一句,生怕宣墨繼續抖落些陳芝麻爛谷子的凡塵往事來。
否則若是宣墨飛升回神界,知道他出過如此荒唐的建議,讓如今妖王之位繼承人去修仙道,不知會作何感想。
林父林母則相視一笑,兩人也未曾料到,之前隻在宴席之上見過的沉默寡言川淵神君,轉世為人之後竟然還能關心起周遭那些小情侶的姻緣瑣事。
而他方才那段匆忙的解釋,在林父林母看來,并不像是怕誤了雲清同林米爾的姻緣這般簡單……
若不是先前林靜靜就說明神君情絲受損,他們都要懷疑眼前的宣墨是對林靜靜動了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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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溪鎮的惬意時光飛逝,不知不覺中,幾人已在林溪鎮待了十餘日。
這幾日雲茗同五明二人每日上山幫鎮長摘茶葉、炒茶,如今都聽不得一個茶字,也喝不了一杯茶。
鎮長美其名曰給年輕人多些曆練,禁止二人使用法力也便罷了,還在茶田上方施了重壓,兩人每摘一片茶葉,都承受巨大威壓。
每日勞作後都是順着山道一路走走停停,幾乎稱得上是爬回林府的。
而雲清同林米爾這一對佳偶,則是日日不着家。兩人結伴幾乎将林溪鎮遊了個遍。
林靜靜甚至擔憂,若是自己那不着調的老哥,做出些出格行徑,讓曆劫的扶搖在人間留下一兒半女的,這回仙界後她可如何交差?
哪怕仙帝顧忌神界,不殺到妖界取了林米爾的性命,但要削了在仙界當差的她的腦袋,還是易如反掌的。
林米爾這幾日非常快樂,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快樂建立在親妹妹的性命安危之上。
這幾日靜下來之時,林靜靜甚至懷疑扶搖下凡曆劫的真是目的,恐怕一開始就不是沖着神君去的。否則,這麼多年的青梅竹馬,怎麼也該讓姻緣閣多制造些暧昧機會。
反倒是遇上了林米爾這瘟神,且是要命的一見鐘情。她的愛情話本子都不敢編排這般離譜,豆蔻年華人界女修士一見鐘情于妖族大妖。
這幾日宣墨已經将傷徹底養好,眼看結拜之期也快到,為了盡早拆了這對野鴛鴦,林靜靜鼓動宣墨盡早離開林溪鎮。雲清雖然舍不下林米爾,但也不得不動身前往不周山。
林米爾自然是知曉林靜靜的小心思,他打着怕魔族再犯的由頭,同宣墨商量好了一路護送幾人前往不周山。
宣墨這幾日同林米爾相處融洽,竟對着他一頓緻謝。
林靜靜自然知曉,她哥這理由實在是拙劣不堪,自打宣墨被襲那天起,林溪鎮外就守着大大小小十來個正經天神。仙界天兵更是數不勝數。生怕川淵神君的曆劫再遭意外。
林米爾能感知不到神族和仙族暗中保護?
林父林母都不做反對,林靜靜自然也不好發作。于是乎,馬車很擠,林米爾個頭很大,卻硬要擠在車裡。
林靜靜已不知一路上朝他翻過多少白眼。
可林米爾同雲清兩人一路眼神拉絲黏糊,根本顧得上旁人的白眼。
宣墨一路閉目養神倒也清淨,雲茗同五明依舊是渾身酸痛,兩人沾上馬車便睡了個昏天暗地。
林靜靜擔憂自己回仙界後的安危,不得不時時盯着兄長,生怕他做出些出格之事。
馬車隻行了一日,她便兩眼酸脹,渾身困頓乏力,胃内翻騰惡心。
不知不覺,天已快黑。按照先前同車夫的計劃,馬車應在天黑之前入城,而不是停在這半道之上。
林靜靜眉頭一蹙,朝着外頭道:“車夫?為何停下?”
外頭靜的可怕,她遲遲等不來車夫的回答。